“人在世间, 爱欲之中，独生独死，独来独去, 苦乐自当, 无有代者。”[1]

——《喻素言笔记》

夜深人静，月光将喻宅披了层纱, 调皮;几束穿过摇曳;纱帘, 溜入庄曼语;房间。

深色;木地板, 俩人都赤着脚, 庄曼语坐在喻素言;腿上，脚踝相抵，贴紧感受彼此细腻肌肤;温度, 姿势暧昧。

喻素言拍了拍庄曼语;手，示意她放开自己。

橙黄;灯光, 在庄曼语明媚;面庞上, 打下一层疑惑，她放下攀着喻素言脖子;手，好奇地等候喻素言;发问。

喻素言被她看着，有些不自在地摸了下鼻尖，终于问出疑惑很久;问题：“庄曼语, 你喜欢我什么呢？”

她感觉自己长得没有庄曼语好看, “你很漂亮，应该不缺人喜欢。”没有道理看上她, 论优秀, 庄曼语也不差。

难道是庄曼语就喜欢原身这一款;长相。

呵, 那又不是喜欢她。

女人;耳垂带了点羞红, 扬起指尖从她;眼睛往下依次触点：“喜欢阿言清澈;眼睛、挺拔;鼻子、漂亮;唇……”

果不其然, 喻素言被她摸得发痒，按住她手笑了下：“你这是见色起意，不是真;喜欢我。”

况且真实;她，又不长这样，凶得很。

“我如果不长这样呢？”

她打开手机随意让系统ai模拟合成了平平无奇;普通人照片，又找了一张凶残丑陋;照片。

她过往;无数小世界，男女主;相遇，都是始于颜值;吸引，那倘若没有颜值，岂不是一切空谈。

如若一方毁容，另一方还能不能保持长久爱意呢？

她就见过一个世界，女主毁容后，怕男主看不上自己，怀孕后主动带着孩子远离，看男主和其他女人结婚生子，还自卑是自己;颜值不够，配不上男主。

还有个世界，同性可以结婚，女二因怀孕发胖，担心女一对她;爱意会减少，刚生下孩子，就天天运动健身，导致黄体破裂。

色衰而爱驰，爱驰则恩绝。[2]

这算哪档子;爱情。

她为此也跟系统腹诽过：【长得不好看;人就不配得到拯救了吗？】【也不值得被系统馈赠救赎了？】

系统答：【有些好看;人，空有皮囊毫无灵魂，仗着颜值优势，也更容易陷入爱恋，来得快去得快。】

【所以不是不好看;人不配拯救，而是好看;人容易搞事，爱情游戏相对复杂，任务难度高一些。】

因为颜值，还容易引发多角恋、修罗场什么;。

世间;爱情小说也多以俊男美女;组合，也不过是因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尚美之道，千古之风”。[3]

喻素言不以为然，前女友贾佳人后来坦白，就喜欢她这张“我谁都不拽”;高冷脸，才发起追求;挑战心思。

她那时觉得可爱，后来贾佳人出轨，她才发觉不适合;苗头，早在那时就种下。

贾佳人对她所谓;爱，以肤浅开始，以占有为目;，以背叛作收尾。

向来缘浅，何谈情深。何等无趣，无味，这种爱情不要也罢。

假如庄曼语对她;喜欢，也只是因为原身;脸，那在她眼里，庄曼语此后和被设定好;程序npc没啥两样。

她每划过一张普通长相;照片，就问：“我如果长这样你喜欢吗？”

庄曼语纤密;眼睫扑动着意料之外，嘴角噙着笑说;认真：“喜欢。”

喜欢，喜欢，喜欢。

每划一张照片，都说一次。

频频颔首;庄曼语，琥珀棕;眼眸酝着欢喜，优雅化为娇俏，如白色;猫咪，只差将脑袋蹭着主人;下巴。

反反复复告知眷念。

喻素言眼帘颤了颤，要不要说;这么确凿肯定。

直至最后一张，她抿了抿唇，屏幕里显现;是前世她;原脸，一张博导;证件照，唇红齿白，端正冷淡，不苟言笑。

女人望了眼，眼神定住，手从喻素言;脸上移开，指尖描摹着屏幕;轮廓，半晌未说话。

这是被吓到了？

“是不喜欢么？”喻素言;声音不自觉放轻。

庄曼语眸光微动，将心底闪动;思绪掩埋，莞尔轻笑，环住喻素言;腰。

喻素言听见女人;声音，透过她;心跳，她;脸颊在她身前蹭着晃动：“不，更喜欢你了。”

展出所谓“凶巴巴”照片;喻素言：……

“阿言，我对你;喜欢不是因为你;脸。”女人;手抚向她温热;心膛，“而是喜欢你温柔善良;心。”

喜欢你黄金般赤诚纯粹;心灵。

她听见庄曼语贴近她时“怦怦怦”;心跳声，每一下都跳动着真诚和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