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都、汲郡郡治发出求援,并加派哨骑。
但很快,随着哨骑回报,他才晓得贼军居然分兵继续前行,一部往防御网最北侧也是博望大营最近的据点内黄而去,一部似乎往博望山而来后,也是更加茫然,然后稍作思索后却又再度补充信函,一个给邺城,让李清臣务必小心被打伏击,因为黜龙军敢去打内黄,那意味着北线很可能有支援;另一个给临河的秦宝,让这名可能是汲郡官军中武艺最强之人仗着修为先来博望大营以防万一,因为他不确定来博望山的这支黜龙军强弱。
下午时分,可能连临河的信函都还没送到,屈突达便再度陷入到了茫然不解中,因为成丹修为的他借着冬日晴朗天气在山上肉眼看到,大约数里之外的博望山东侧,打着牛字旗的大约一千余人贼军,明显只是一营兵,自北向南,越过博望大营去了。
俨然是手下败将、贼军大头领牛达要去他曾经驻扎、控制了许久的澶渊。
这很可能会出岔子,因为澶渊城内部极有可能存在牛达的内应。
但他不敢动,因为这支军队太像诱饵了……贼军进的太快,他现在对武阳郡中的情形一无所知,对前方贼军兵力一无所知,他也不敢亲自去侦察,鬼知道里面有没有埋伏一个宗师?
他就这么任由对方大摇大摆的走过去了。
大约就在牛达越过博望山大营后两刻钟的时候,勉强算是快到傍晚,徐世英攻入了内黄城。
三千所谓东都精锐(实际两千来自东都,一千是汲郡郡卒),一名凝丹高手的郎将,高三丈的名城大城,有护城河(虽然结冰),为了防止高手突击在城门专门加装了数千斤的大铁闸。
但还是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告破了。
因为徐世英安排了内应——一些东境口音的人抢占了一面城门与一个角楼,他们据说是受到黜龙帮迫害的琅琊郡忠良,逃亡成功后踊跃参军,在城内很受信任。
天知道徐大郎是怎么说服这些人的?可能是他姐姐之前嫁到了琅琊?还是琅琊出身义军浑水摸鱼?又或者是这些人真的被感化了?
但不管如何,城破了。
一道流光飞过,俨然是城内那位郎将逃跑了。
“我们现在干吗?”进入城内,立在城门楼上,徐师仁目送那人远去,又看了看下面正在匆匆组织部队入城的夏侯、张善相二人,明显有些发懵,他知道目前为止的计划,但还是有些发懵。
“看守四门、招降、点验居民、吃饱饭、联络牛达、休息一阵子,然后夜间出兵。”徐世英认真来答。
“夜间出兵去哪里?”徐师仁愈发不解。
“自然是去距离此城只有十数里的博望山。”徐世英毫无保留。“屈突达本据。”
“你在彼处也安排了内应?”徐师仁追问不及。“为何之前没说。”
“没有。”徐世英毫无保留。“那种地方怎么可能轻易渗入?但澶渊、临河、黎阳我们都安排了内应,不止是此类琅琊豪强,如澶渊是牛达熟稔的本土豪侠,临河是本地往来将陵的商人,黎阳是东郡那边派过去的亲信……邺城也有,但是个意外。”
“我知道这些……”徐师仁既惊骇又迷惑。“但便是如此,又如何能攻下博望山大营?”
“徐大头领。”徐大郎略显无奈,只能解释到底。“从今年年初开始,这批所谓东都精锐就在汲郡常驻了,那些高阶军官倒也罢了,那敢问寻常军士的家卷是不是早该依附过来了?这里挨着黎阳仓,不愁吃穿,总比留在东都那边受人欺负强吧?而来到这里,难道要住军营,自然是住在周边城内……”
徐师仁勐地打了个激灵,然后看向了这个年轻的同姓将领,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说这个人是诸位东境豪杰出身头领真正头目了,也总算明白为什么张行不舍得将此人给直接处置了。
“我们既然取下了周边城池,甚至不需要全取,只要取下四城中的两城,是不是就有几千户博望大营军士、郡卒、民夫的家卷了?”徐世英继续平澹来言。“今晚我们也不强攻,只是趁着黑夜请这些家卷在山下去喊他们丈夫、儿子,劝他们投降……成就成,不成退回来嘛,我不信大半夜的屈突达敢对着士卒家卷放箭……徐大头领还有什么想问的,我绝无刻意隐藏之意。”
徐师仁摇了摇头。
徐世英却点了点头,重申了一遍:“依我看来,只说战,此战易如反掌。”
徐师仁只能又跟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