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后才对,现在府库里那么干净,拿什么给他?下面人不知道他不知道吗?我何曾亏待过他?而如果找不到他,也要迅速回来汇报。」
就这样,信使得了军令,立即出发,主动迎上,然后一去不回。与此同时,那股「幽州军」根本没有停下,继续北上不停。
大约还有三里的时候,有其他后续出动的哨骑回来,告知了这支兵马的怪异—这支军队里并没有沿途鼓噪、劫掠,反而气势汹汹,直奔城下而来。非只如此,虽然总数对的上,骑兵也有,但跟幽州兵五千人里足足三千的大队骑兵相比,这支兵马的骑兵比例少的过分了。
已经回到城内旧府衙大堂上开始披甲的张敦礼登时脑袋嗡了一下,但他马上在堂上解释:「这必然是幽州军怜惜战马,再派人去,告诉对方,我愿意出私人资财,稍作赏赐。」
也不知道是给谁解释。
第二轮使者出动,同样一去不复返。
而很快,城内的军官便来汇报,告知了那支兵马丝毫不停,且阵型严整,已经出现在城头视野范围了,委实不像是幽州军来讨要赏赐。
张敦礼沉默了下来,没有再吭声,他的甲胄也穿了一半停在那里—全套明光铠的上身已经穿好,但甲裙还没有装上,这让坐在那里的张府君显得有些滑稽。
但也没人逼问他,也没有人催促他,因为跟他一样,平棘城内的人也都茫然不知所措,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实际上,已经有骚乱从城北往城内蔓延了.
不过很快,就又有人来汇报了,乃是第一波派出去的使者。
这似乎让平棘城内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张敦礼张府君也是如此。
「府君!」
使者明明只是骑马走了几里地的往返而已,此时却气喘吁吁,瘫倒在了堂前,唯独说话还算利索。「武安郡李郡守让我带句话给府君,他抵达城下一刻钟后便要攻城......此时出降,便有同僚之谊,府君尽管带着家人资财归乡或者安居,此地郡卒也可保全,若是他攻城后再遇到府君,则鸡犬不留,郡卒也要抽杀示威,请府君三思!」
张敦礼之前便隐隐猜到说不定是李定,但还是不敢信,不愿意信,此时知晓,本该有所反应,却依然满脑子都是不解、震惊和恐惧,以至于半响说不出话来。
但周围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以后,却不可能放任这位府君继续失态了。
「府君,无论如何,上城看一看。」
旁边的都尉齐泽努力来劝。「若是敌军远道而来,疲惫不堪,那便守一守,末将必然尽力,而若是敌军强横,府君不愿意抵抗,末将愿意倾力保护府君家小,不让对方行失信之举。」
张敦礼点点头,奋力站起身来,周围亲卫扶住,不顾这府君下身尚未着甲,直接往城北而去。待到他们抵达北城城墙之上,李定的五干武安卒也恰好抵达,却正在城北列阵。
张敦礼扶着城垛来望,只见对方明显缺少金鼓......这是当然的,如此长途奔袭不可能带着那么多笨重物件......但旗帜却坚持携带,此时尽数展开,大小不一、颜色各异,却只在上午阳光下或舞动、或立定。
而随着旗帜的不停操作,毫无金鼓的情况下,这支顺着官道抵达的五千人大军居然从容落位,就在城下就势摆出了整齐的大型方阵。方阵内士卒或立或坐,乃是外围防御,内里趁机休息、皮甲。且长枪、刀盾、弓弩错落有致,前后左右分明。内中小方阵之间也形成了通畅的内部通道。
然后张敦礼看到了缓缓打马汇集的中央将旗,偌大的「李」字顺着秋日上午的轻风摇摆不止。
「如之奈何?」张敦礼面色苍白,扭头去看身侧的齐泽。
「全是府君做主。「虽有头盔遮掩,但目睹了城下这一幕的都尉齐泽面色同样发白,「但我一定要告诉府君一件事......李府君说他抵达城下一刻钟后发起进攻,绝非是虚言,这般纪律与军阵整齐,一刻钟后只要有高手突破城门,武安军便可以全军投入战斗了,甚至能直接四面悬索攀城…………如果府君想守,现在就要下令让人直接将城门的千斤坠给放下,然后全军四面布防整齐!」
张教礼张了张嘴,便欲言语。
这个时候,城上一阵骚动,张齐二人赶紧去看。却见到李定将旗向前,然后一名全身明光铠、披着大红披风的将领骑着枣红马,在一名皮甲女将的护卫下径直往阵前城下而来。
须臾抵达,双方不过数十步,张敦礼看的清楚正是之前有过数面之缘的武安郡守李定,至于旁边女子,虽然艳丽惊人,却也顾不得看了。
眼见后者来到城下,齐泽再度低声提醒:「府君,问问他从何处来,是从信都绕道吗?瘦陶是不是被河间军从信都出发给围了。」
张敦礼脑子还有些乱,闻言只是鼓起勇气本能开口:「李府君,你从何处来?瘦陶是不是被河间军从信都出发给围了?」
「没有。」李定平静以对。「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