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司命正色来答。正式结盟便是……我们在北地跟七城之间相互纠
缠日久,可长久以来朝廷都是站在七城那便欺压我们,现在朝廷落难,我们自然要反,只不过北地那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势,还有幽州大营镇压着,也委实不能尽快撕扯出一个好局面来,尤其是眼下,便是结盟,也只能走渤海水路,联通白狼卫跟渤海郡、登州这几处地方。」
话至此处,黑延稍微一顿,语气严肃了一些:「所以,咱们要先组个船队,平日里通商、传递消息、转运物资,我不信你们不想要我们北地的皮子、铁器、战马,我们自家也想要东境跟河北的那些家什物件……这样往来几次,大宗要害货物走满了,自然就信任了,那过个一年半载,谁要援兵救个急什么的,也不是不行,何妨出其不意,来个海上背后突袭或者接应?至于说两家再进一步关系,就得等幽州大营掉了,到时候只在战前再细聊也无妨。」
一番话下来,张行只觉得浑身舒爽,远交近攻、结盟互助、公平合理,要得不就是这个吗?
于是当即点头:「好说,就这么办!咱们是要歃血喝酒,还是要指着黑帝爷立誓?还是写正经的文书?」
「随便。」黑延放松下来,格外坦荡。「要我说,都没有先卖给我们送几船漆器、陶器、瓷器、茶叶来的有用.....」
「这倒是。」张行也笑。那就这般定下?黑司命且在我们这里多待几日,走走看看,我这边文书、盟誓全都给整一套,等那边登州和渤海的海船汇集起来,咱们就一起交换文书、盟约定誓,对外公布?」
「好!」黑司马拊掌来笑。我就知道此行会格外干脆……贾越写信过去时还有些忧虑,忧虑个什么劲?脑子忘了,那也是北地的汉子。」
「不错,我就这样的汉子。」张行笑言以对,复又去看白沛熊几人。「你们几位北地汉如何?可要学贾越这般在帮里留下?长些见识,学些东西再回去?」
几人相顾一下,白沛熊站起来拱手:「俺们几个过来就是听到北地出了个真豪杰,张三爷干的好大事,想来看看的,顺便整了艘船,护着黑司命过来而已!」
张行大喜。
怪不得黑延也没提这事,原来本就不是他的人,而且也没提什么黑帝爷点授……荡魔七卫,组织度还真够散的,还神权,怎么就几千年不倒呢?这边说好,张行终于好像记起来座中还有几个姓崔的了,于是赶紧来看崔肃臣:「崔二郎,咱们之前说到哪里了?」
崔二郎沉默片刻,居然没有如祖上无数经典案例那般搞出点什么花招言语来,只是心平气和来答:「张龙头,你之前问我们是怎么看朝廷,怎么看黜龙帮,又怎么看曹善成的?我也答了。
张行恍然:「哦,对,那你的意思就应该是朝廷无道,暴君无行,但你们不准备反抗,也不准备声讨;至于黜龙帮和曹善成,都算是能整顿秩序的,你们谁也不支持?是这个意思吗?」
崔肃臣沉默片刻,点头应声:「乱世之中,升斗小民,求个护身符罢了……别无他意。」
张行再度笑了起来:「可若是这般,你们求什么护身符呢?你都说了,我们黜龙帮是讲规矩的,你是荥阳人,我没记错的话,你兄长承袭的是东郡公,而我们帮内徐世英徐大头领如今正做着有实无名的东郡公……我不信你不晓得我们帮内规矩和地方的稳定。」
崔肃臣一时无言以对,但还是勉力来应:「主要是清河这里还不太清楚,而且事关全族生死存亡,不敢不来走一遭。」
「清河这里不清楚是假的,怎么可能不清楚?」张行还是摇头,却又点头。「但后半句却让人无话可说,乱世之中,刀剑无眼,我看史书,以崔氏之清,张氏之华,卢氏之实,李氏之沉,于乱世中稍有强弱之分明,也只能尽量敷衍于粗俗武夫,以求家宅安宁,这才延续至今……
只不过,升斗小民四个字还是虚伪了,真正的升斗小民哪有资格说话?也看不到危险吧?此时,恐怕正在被曹善成编练城防呢!」。
在几个北地人饶有兴致的注目下,崔肃臣站起身来,愈发尴尬:「时穷势穷,自保都难,委实惭愧于乡梓。」
「你也不要哭穷。」张行摆手,严肃起来「既然黑司马他老人家开了个好头,我也不做什么琐碎事了……这样好了,你若是非要护身符才安心,我给你,亲笔文书,保你清河崔氏家宅平安……但你们须将家宅大小,仆从多少,授田分布一-与我报上来,否则我怎么知道是你家不是你家的呢?而且,最重要的是,要将多少成丹、多少凝丹,多少奇经,多少正脉,有没有宗师,都什么年纪,是男是女,哪一支哪一辈也要报上来,否则,我怎么知道你们有没有跟朝廷勾结,准备做内应?」
崔肃臣没说话,跟着站起来的什么宇宙早已经瞪大眼睛,然后连忙摆手:「这如何能成?」
「首先……」张行坐在那里叹气道。「你们不来,我们黜龙帮也不是会破坏生产、劫掠私财的人;其次,你们便是来了,可若是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