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如何?还能赏赐给我们一个中郎将?”钱唐继续来笑。
吕常衡终于无语:“怎么会这样?”
“这你要问江都的圣人,为什么正常的升黜失去了赏罚的意义了!”钱唐愈发笑个不停。“其实不光是朝廷尴尬,薛大将军本身也太尴尬了,他现在既不能进一步当半个河北主人,公开以个人身份做威福赏罚,又不能改变朝廷官爵混乱,威信扫地,人人求实而避虚……这就是河间大军的最大命门,薛大将军没法向中郎将一级的下属们作出前途上的保证,他的赏赐对这些人而言没用,公开的没用,私下的也没几个人敢听,非只如此,过于严苛的惩罚反而会使人轻易生怨。”
“确实如此。”吕常衡思索良久,反而来问。“那黜龙帮呢?张三郎对那些大头领怎么赏罚?”
“有地盘啊。”钱唐摊手以对。“这战胜了,渤海到武阳,整个清漳水以南,就都是他们的地盘了,大家水涨船高,而且他们是反贼,反贼最终成了万乘大势,这些大头领迟早要翻身……可是薛大将军却不可能去攻取东境八郡,以作封赏的。”
“但是……”吕常衡压低声音艰难来问。“河间的诸位将军难道不晓得同舟共济的道理?黜龙帮若是全取河北,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这就是问题所在。”钱唐喟然道。“他们更怕眼下先丢了部众,而且他们并不觉得这一战会直接丢了河北,河北好大的,足够逍遥一时了……与之相比,黜龙军则是新整编的部众,兵不知将,将不知兵,谁也不会藏私,而且是孤悬河北,无处可逃。”
“兵不知将,将不知兵还是好事了?”吕常衡想了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要管这个。”钱唐忽然转变了话题。“今日聚土,不是为了填壕沟,而是为了明日堆土山你知道吗?”
“是吗?”吕常衡茫然一时。
“我在想……”钱唐莫名有些气馁。“你说,这般情势下,河间军要是还赢了怎么办?”
吕常衡一声不吭。
“我来分析一下,一日下来,咱们的命门已经显露出来了。”一个时辰后,打扫好了战场、修复完了营寨,刚刚回到中军大营的张行严肃来看周围几个大头领和心腹,口出惊人。“就是部队的战力太平均,没有主动出击的能力,只能倚靠营寨作战,这样的话一旦营寨优势失去,很可能便要被人打崩全局。”
“龙头倒也不必如此气馁。”魏玄定捻须笑道。“部队都是练出来的,我今日在般县城上居高临下来看,觉得咱们战力还是妥当的,若是再打上几日,场场小胜,军心士气养出来,战术熟悉了,战力自然便会上来了,到时候就渐渐可以出击了。”
周围人不少都在附和,很显然,白日胜了一场,还是很有振奋士气效果的。
就在这时,谢鸣鹤忽然宽袍大袖,扶剑自外而来,递给了张行一张纸条。
众人瞩目中,张大龙头看完之后,不动声色在一旁火盆里烧掉,然后便告知了周围头领一个军情:“打探清楚了,官军收拢土包,不是为了填壕沟,而是为了堆土山来压制营寨……诸位有什么应对之策吗?”
众头领面面相觑,军帐中一时无声,明显都有些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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