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还让女儿去取骡子上的炭盆、炭块,准备自家生火。
然而,炭盆、炭块取来,马平儿拿出火石等物,却发现下面引火的油布软草早已经被雨潲到湿透了,根本点不着火。
马胜无语至极,马平儿更是羞愤一时,但偏偏又无法,只能等着引火物被晾干。
“五年前这地方还有三五个道士的。”马胜懒得责怪,只能说些废话。“一征东夷的时候废掉的,道士都被拉走随军了,都没回来,附近几个宗族的人想占下来,还打过几场,结果二征东夷一来,这附近几个村子也没了那个力气,王氏又看不上这点东西……”
马平儿心思不在这里,只是胡乱敷衍颔首。
而就在父女二人都显得无聊之际,天色渐晚,外面忽然马蹄阵阵,继而有人直接闯入观内,然后明显发觉了自己二人的牲畜,引得二人紧张不已……最怕的就是这个,要是后来,还能躲出去,现在却是躲无可躲。
马平儿准备起身查看,却被父亲拦住。
“观里的主人请了。”
外面的人尚未入内,便直接扬声来问,乃是北地腔调,倒是显得客气。“外面雨大,耽误了路程,来不及到外黄了,敢问里面可还有些空地,容我们兄弟三人起堆火?若是不方便,现在就走。”
马胜听完心中大定,随即在堂内应声:“客人请了,我们父女也不是本地主人,是泗水的潮客,给济阳王五郎家送帖子的,跟你们一样错了路程,没法渡河了,为了省点钱,所以过来……如不嫌弃,进来一起拜拜黑帝爷便是。”
“叨扰了。”那人即刻应声,随即便是脚步声起。
“什么叫潮客?”脚步声中,又有年轻男声好奇来问。
“不知道,我是洛阳本地的破落户。”第三人声音干脆。
而说着话,三个年轻人却已经踏入了堂内,然后为首一人也不看神像,而是朝马氏父女那边一扫,便一时好奇起来:
“天色已晚,两位为何不起火?”
马平儿尴尬一时,加上对方是个挺体面的年轻男子,自己却蓬头污面,所以只能低头小声以对:“火石被潲了。”
“原来如此。”
那人笑了笑,露出一双大白牙,也将一个炭盆在神像另一侧放下,却同样不用火石。
马氏父女尚在疑惑,后面最小一个的年轻人早已经走过来,取出引火的油布软草,只是打了个响指,便燎起火星。
马胜眼尖,瞬间明悟,这不是变戏法,而是说这个连潮客是什么都不知道年轻人应该是个离火真气的高手,比自己还高,最少是十一、十二条正脉,甚至已经正脉大圆满,否则不可能轻松外显真气,勾动明火。
除此之外,随着火苗燃起,马胜心中已经有了更多猜度……这三人,两个二十六七,一个刚刚二十出头,修为应该都是顶好的高手,却不晓得什么是潮客,行为姿态又有公门气度,只怕是从御驾那里逃出来,往洛阳归家的军中军官,而且其中两人应该是出身不错的那种。
这种人,说实话,比庄子里的人好对付多了,因为不图财、不愿生事……至于自家女儿,虽然开始低眉臊眼起来,但也不怕……因为委实不是什么姿容出色的,还淋了半日雨,油头污面的。
一念至此,马胜彻底松了口气。
“如不见外,一起过来吧,请贤父女用一顿热饭,正好问一问泗水那边的事情。”就在这时,那稍微年长的公门中人忽然开口。“炭火省着的点用,若是用多了,下半夜再续上贤父女的也成。”
马胜想了一想,干脆起身,双方随即汇坐。
甫一坐下,马胜先拱手:“感激不尽……三位贵姓?”
“我姓邹!”年纪小的直接应声。“这是我臧三哥,这是我汪六哥。”
年纪稍大一点的当即失笑,立即更正:“他姓周,我姓张,这个姓王……小周是南方人,口音不对……贤父女呢?”
“姓马。”马胜赶紧应声。
“马大哥。”稍作通报,那刚刚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周姓小年轻便忍耐不住。“你从泗水来,可知道皇帝的御驾到哪儿了知道吗?”
果然!
马胜毫不意外,却有一说一:“上个月就到了下邳……人太多了,泗水都堵住了,但御驾本身很快,来之前应该在过淮河,现在应该已经过淮河、到江都了也说不定。”
“为什么这么急?”王姓男子当即不解。“之前在琅琊路段还跟队伍在一起?如今难道自家跑了?又出什么事了吗?”
马胜当即苦笑:“不知道,什么传言都有,甚至有人说是出了顶厉害的刺客……但真是啥样,咱也不敢说,只能讲确实快了些。”
小周看了看那张三郎,但后者只是端坐看火,便立即摇摇头,然后继续追问:“不说这个,马大哥知道南路军的结果吗?”
“能有什么结果?必然是败了呗。”说到此事,马胜终于也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