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军中往下是粮秣不足,军心涣散;往中是诸将不合,不能齐心;往上是你们那位陛下视大战为儿戏,并未有半点豁出来的决断……这,也就是说,只要老朽我回去坚守下去,此战依然能胜,那敢问,我为何还要继续留在此处呢?至于几位侍卫,军人上阵,难道惜死吗?”
于叔文连连摇头:“你们东夷人逃不掉,天下一统于一,决不可阻挡,三辉四御都不敢拦……这是天意,是大势!”
郦子期认真点点头:“不错,老朽也以为如此,但一统天下的,如今看来,未必是大魏,也未必是我活着的时候……反倒是诸位,此番怕是要先逃不掉了……”
于叔文彻底大怒,长刀拔出,身后同时卷起一股浩大弱水真气,随即真气宛如巨浪一般直接冲破了中军大帐,继而顺着长刀前砸姿态向对面拍打过去。
然而,无论是长刀还是巨浪,拍到一半时,便陡然凭空停滞,宛如遇到了无形的墙壁一般。
实际上,并不能算是无形的墙壁,而应该是实体的墙壁,只不过黑夜中来的太快,太稳罢了——这是一股极为常见的长生真气,却宛若大海一般深沉。
但于叔文丝毫不惧,一声怒喝,之前被他真气破开的营帐周边,早已经聚集起来的军中精锐纷纷弯弓架弩,直接发射。
其中不乏带着各色流光的箭矢。
郦子期没有任何逞能的意思,他在这一万多精锐面前,最多维持一个“不能制”,强行交战可不是什么好路数,便直接于夜幕中腾空而起……箭矢飞出,绝大多数都直接射空,甚至引起误伤。
于叔文气急败坏,也直接腾空,复又一刀,却不料对方早有准备,乃是忽然回头卷着真气一撞,撞得后者在空中失衡,只能恨恨翻落。
“于将军。”片刻后,郦子期人早已经不知道去了何处,声音却依然在军营上空飘动。“你若是怜惜自家兵马儿郎,便该即刻撤军……强要来攻也不是不行,但我只在前方七十里外的桑东郡郡城安守,可到时候,说不得你就要落得身死军覆,毁了一世将名的下场。”
于叔文只是冷笑做答:“你便是能跑,我却不信你能阻我拔城进据!”
隔了一日,辛苦行军抵达桑东城后,于叔文的脸色变得愈加阴沉——无他,郦子期主动替他拔了桑东城。
全城俱空,既无百姓,也无东夷部众,更无粮秣,只有郦子期在城门前留下的一封信。
信里说,他怕了于将军,所以主动弃了城,退往五十里外隔着一条河的新登城,请于将军继续前行来会……同时,还在信中关心询问,不知其余诸军是否齐头并进?
若是没来,不免可惜。
PS:例行献祭一本历史类新书《满唐红》,初唐时节……或者说隋唐时节……太宗登基前的……这段剧情确实很少有人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