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不知不觉的,自己就变了好多。
唯独随着年纪增长,人不免变化,但这种变化是好是坏谁都说不清楚就好像张行自己都不晓得,此刻这种心态是被官场异化,变得圆滑能忍让了;还是真的成熟了,眼界开阔了,想的事情多了大了,不屑于计较这种小情绪了?
正想着呢,随着李清臣下楼去,下面又是一阵闹腾。
张行重新起身,趴在栏杆上,果然看到李清臣在楼下耀武扬威,这厮简直是以一当百,当众在长鲸帮总舵里,对着黑白两道外加本地商人、父老呵斥长鲸帮左氏兄弟图谋不轨,抗拒执法,而他现在要回龙冈去调甲士数千,再来看谁敢违逆靖安台云云,引得下面鸡飞狗跳。
也不知道最后到底是怎么了的,反正李清臣终究是在一个时辰后,堂而皇之的带着一名心腹巡骑和几名被抓到脸上的本地官吏一起北上去调兵了他是真的去调兵了,三百甲士作为原定施压计划的一部分,早已经从龙冈出发,他们会在半路上遇到,然后直接折返,成为控制局势的必要主力。
但暂不管李清臣此处如何,只说随着这位白绶当众发作离去,整个镇子都紧张了起来,长鲸帮更是如临大敌。
尤其是长鲸帮帮会内部,可以清晰的看到信使往来出发不停,陆上的水上的,到处都有。而且当天中午开始,就有其他精锐帮众从外地聚集起来,张行和秦宝等人居住的三层“大厦”也变得紧张起来,下方的警戒开始变得混乱,而且从傍晚开始,就已经有很多奇形怪状的修行中人,开始偷偷摸摸跑来窥视了。
一则怕狗急跳墙;二则怕有二傻子二愣子不懂事。
反正剩下的锦衣巡骑们丝毫不敢怠慢,他们行动愈加严肃齐整、小心翼翼,连饭水都开始留意起来从中午开始,一顿饭送来,就只一人吃,剩下的要等到半天后才吃凉饭、喝凉水。
当日白天无事。
到了晚上,张行正在阁楼上凭淮看书,忽然间,秦宝和周行范咯噔不停,直接上了楼。
张行诧异回头,表达不解。
“有人趴在这阁楼外面,我猜已经藏了一个时辰。”秦宝有些难堪。“应该是傍晚来的,一直到刚刚那人动作,触动了我们埋得铁线,才稍有察觉。”
“不要紧。”张行怔了一下,然后立即放下手中书,抢先出言。“人家既然能轻松瞒过咱们,必然是奇经八脉阶段的高手,而这般高手,对付我们几个正脉修为的巡骑,不要太轻松躲藏许久,应该是在等机会说话,而不是要为难我们阁下,你说我猜的对不对?”
话音刚落,一名黑衣遮面之人直接从三层窗外“走”了进来,然后走到阁楼中间便立即拉开了遮面巾,然后拱手行礼:
“阁楼四面可见,本来是想等拼命张三郎张白绶离了此地再度私下说话的,却不料惊动了奔雷手秦二郎,樊某这身修为,也是白瞎了惭愧,惭愧。”
“敢问樊先生姓名来历?”张行想了一下,还是认真追问了一句,唯独对方年纪稍大,足足四旬朝上的样子,所以用了先生。“咱们可曾见过?”
那樊某一时尬在当场。
倒是周行范,又一次没忍住,在后面稍作提醒:“张三哥这位是樊仕勇樊副帮主!昨日你还跟人家握过手呢!奇经八脉已经通了七脉,只差督脉未动,是帮中一等一的高手。今年四十五岁,父亲做过北齐的县令。”
张行恍然,赶紧起身,再度握手:“惭愧,惭愧,阁下带着面巾,我一时没认出来。”
我明明已经拿下来了,而且还报了姓氏,那樊副帮主心中无语,却只能上前再度握手:“无妨无妨。”
张行握完手,重新安稳坐下,端着冰茶认真来问:“樊副帮主此来何意啊?”
樊仕勇再度憋了一下,但还是认真拱手:“不瞒张白绶,我樊某不是个人来的,我对个人生死荣辱是不在意的,樊某是代帮中许多兄弟来找张白绶的,这不是张白绶被左氏兄弟给软禁了嘛,樊某又是长生真气的好手”
“我懂,我懂。”张行连连颔首,然后端茶催促。“然后呢?”
“然后就是想当面问一问张白绶,朝廷到底是要治左氏兄弟的罪,还是要治长鲸帮的罪?不问清楚这个,我们根本睡不着。”樊仕勇诚恳拱手求问。
“朝廷既要治左氏兄弟的罪,也要治长鲸帮的罪。”张行恳切回复,然后他盯着对方发白的脸色看了几息,方才继续言道。“但朝廷认为,也需要一个新帮会来继续管理纤夫,维持涣水和淮水的运输”
樊仕勇登时释然,然后却又欲言又止起来。
“什么?”张行在座中一时不解。
樊仕勇只是去看对方身后的秦宝和周行范。
张行会意,赶紧解释:“秦二郎是我真正的兄弟和臂膀,小周是江都府留守周公的幼子,我也是极为信得过他的。”
樊仕勇一愣,愈加大喜,然后直接不顾年龄悬殊,下拜当场,然后不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