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2 / 3)

蜀道难 龙楼 1942 字 2023-09-08

只是,总有那么一点不合常理。

沈缨粗验了一遍,斟酌道:“按照伤痕推断,应该是邱主簿摔下马,然后被凶手砍下头颅,又将其身体抛掷在沟渠,之后凶手拿着头颅扔到邱家门口。”

姜宴清眉心皱了一下,说:“摔下马?”

沈缨点点头,说:“是,尸身肩、背、四肢皆有撞击伤和树枝划伤,衣衫也有破损,必定是从高处坠入树丛。”

“但他头上无划伤。”姜宴清回忆了一下,提出质疑。

沈缨点点头,这也是她的疑惑之处。

树丛之中有一片被压过的痕迹,应该就是邱少隐和凶手缠斗以及被砍头的地方。

但她除了在树下发现了几处血迹外,并没有发现刀痕或是打斗痕迹。

“尸身上并未发现外力攻击伤,比如拳、击打或是踢伤,都没有。所以,他应该是被马甩罗在地,而且他的衣衫鞋袜上,没有路上的泥污痕和石子划痕……”

“可见,当时并未摔在路上,而是摔入草丛。基于这些证据,推测凶手应是埋伏于某处,先攻击马匹,待邱主簿摔下马后,砍下了他的头颅。”

姜宴清接话道:“亥时过后,芙蓉道只有邱少隐一人骑马经过。”

见他这般笃定,沈缨便知道,定然是芙蓉巷给了消息。

看来芙蓉道看似没人管束,由着外人通过,但暗地里还是派人盯着的。

她想了想,疑惑道:“亥时?邱主簿子时才从清风阁出来……所难道,凶手一直藏匿于此?”

“那凶手怎么知道邱主簿必走这条路的?但凡邱主簿留宿外室家中,他这一晚就白等了。”

所以,凶手要么是对邱少隐的习惯了如指掌,要么就是精心谋划了这一切。

正思索间,姜宴清忽然说:“邱主簿坐林府马车赴宴,离开时从清风阁租借了一匹马。”

他还没说完,沈缨便知道他的意思。

俗话说“老马识途”。

既然周围没有马的尸体,那么,极有可能是回了清风阁。

马身上的伤和血迹也会是案子的证据。

“有血迹。”

蹲在树丛里的杜鸾将那只赤龙蛊虫收回香熏球,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露水。

他拿着朱砂笔在树干上画了个圈,随后指着地上、草丛处做下的记号。

他疑惑道:“这血迹着实奇怪。你们先看血迹,从路中间一路滴到树丛下,最后落入沟渠。”

“这棵树上的树干上有一些,被雨水冲刷过,但血量是最多的。所以,凶手下手的地方应该是这附近,但,若这里是凶手落刀处,树上和草中为何不见刀痕?”

杜鸾从县尉腰间抽出刀,在发现血迹的一棵大树前比划了几下。

不论如何发力,都会碰到树干、枝条以及低矮的灌木丛。

但事实上,他们确实没看到刀痕。

要么是位置不对,要么是凶手刀法极其精准。

“更奇怪的是,我竟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脚印,仅有的这些压痕和血迹,都来自邱少隐。”

他皱眉说完,又从匣子里取出两株带刺的植物。

杜鸾从上面揪下来一撮灰色的软毛:“伴着血迹,我发现了几簇绒毛,瞧着像狗颈部的绒毛。”

沈缨看着那毛,即刻便想到了邱少隐头发上沾到的那兽类唾液的味道。

是偶然吗?

还是凶手杀人时还带着狗?

还是恰好有狗在附近,才啃咬的头颅?

杜鸾将那些东西分别收在不同的小盒子里,思索片刻后对立在路边的姜宴清说:“若我猜的不错,这里就是凶手动手的地方。”

“迹虽然被雨水冲刷了不少,但血水渗透的很深。其余地方,血迹多呈滴落状,最后是沟渠,沟渠中的血最多,显然凶手在将尸身抛至沟渠后便离开了。”

“可你方才说丛林中没有第二个人的痕迹,从路边至沟渠相隔五十余步,凶手如何抛尸?扛?拖?除非他飞过去,不然,总会留下脚痕的。”沈缨否定了杜鸾的推测。

她又将验头颅时发现的齿痕告诉杜鸾,“假设邱主簿从马上摔入沟渠旁侧,而凶手从另一侧过来,杀人后,他再操纵犬类叼着头颅……”

杜鸾看了姜宴清一眼,抚着下巴思索了片刻后点点头,“倒是比我说的合理,只是血迹不对,狗叼走头颅,为何没有滴落的血迹?哪怕是一滴,可你看,这一段根本就没有。”

“那这凶手也真是讲究。”王惜一直跟前跟后,闻言插声道:“杀人还带着狗,难道是怕脏了手?”

沈缨闻言认真想了想,又说道:“我倒是听过这么一个案子,有一嗜杀凶犯,似有些怪癖,杀人时常带一黑猫,取人眼喂猫。杀人犯极凶残,四处作案,后被沈州府县尉布了大网抓获,十年内残杀八人。或许这个凶手也有此好,譬如,纵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