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廷和自从要求致仕之后,一直是闭门谢客。
“去,敲门。”
黄锦上前敲了敲门。
很快有个年轻的门子,开了一个门缝,露出了脑袋道:“你们是何人?有何事?”
“通报一下,我家公子要见你们家老爷。”
“抱歉。我家老爷身体不适,最近不见客。若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
相比起杨廷和的地位,杨廷和家的门房倒是很有礼貌。
正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
当然除了礼貌,杨廷和家的门房之所以如此客气,是因为他看出了朱厚熜非富即贵。不说朱厚熜一身的打扮,就看看跟着朱厚熜的几个侍卫,都是威武雄壮,一般的人家根本没有如此的护卫跟随。光是看他们就知道朱厚熜身份不一般。
朱厚熜没说话。
朱厚熜是皇帝,要保持身份。总不能跟门房解释自己的身份。
黄锦立马从袖子当中拿出了一个令牌,给门房看了看。黄锦的令牌,可不是普通的令牌。是他提督东厂的东厂令牌。杨廷和家的门房,那可是眼力无双的。
毕竟如果没有眼力,是不可能给杨廷和当门房。要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某些大人物。
瞧了一眼,门房就看出这是东厂令牌,至于是什么级别的令牌,他倒是没有看出来。一瞬间杨廷和家的门房吓了一跳,甚至整个人七上八下。现在自家老爷杨廷和正在准备致仕,坊间传闻皇帝和朱厚熜关系不好。
这个时候突然来了东厂,怎么可能不让门房吓着。
那可是东厂。
虽然这几年东厂的威名下降很多,但十年前东厂可是声威赫赫。那些大臣哪一个听到东厂,不是小心翼翼。虽然杨廷和这个级别的大佬,也不是东厂可以随便揉捏的。但门房还是非常紧张。
“我家公子要和杨阁老单独谈谈,你快去汇报。不要惊动其他人,也不要大张旗鼓。”
黄锦嘱咐了门房。
门房立马把朱厚熜他们领了进去。此时门房才发现,跟着进来的不仅仅是朱厚熜身边的几个侍卫。从两边突然出来了不少人,一个个都是挎着刀,全副武装跟着进来。
朱厚熜问了门房,道:“今天天气不错。这里有没有凉亭,带我去凉亭。”
“有,这边请。”
门房是真不知道朱厚熜是什么身份。
但能够让东厂这么多人保护的,门房想想就知道是大人物。因此拿着黄锦给他的令牌,立马小跑过去找了管家。能够在杨廷和家里当管家的,眼力劲当然不是门房可以比拟的。
看门房带来的令牌,管家就知道这是东厂最高令牌。
谁拿着这块令牌。
提督东厂的御用监掌印太监黄锦,这是黄锦的身份证明。而能够让黄锦陪同过来的年轻公子,管家一想就明白是谁。皇帝,朱厚熜这个皇帝就是年纪很小的。
管家猜到皇帝来了,哪里敢有丝毫的耽搁。怠慢皇帝,那可是砍头的罪名。
所以也是没有丝毫耽搁,跑步去了杨廷和那里。
“老爷,皇上来了。”
杨廷和这段时间处于风暴中心,但却没有人们想象当中那么着急。
上奏折致仕的时候,杨廷和是很艰难。杨廷和并不想离开内阁首辅的位置,因为杨廷和还有很多事成没有做完。而且从内阁首辅的位置上离开,怎么都舍不得。毕竟那可是大臣之首的位置,谁能够轻易的让出来。
但决定离开之后,杨廷和的心情就平静了很多。
不是杨廷和真的到了返璞归真,无欲无求的地步。而是真的决定了离开,且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所以对于杨廷和来说,算是真正的有了结果。
比之前不知道结果来说,知道结果之后心里平静很多而已。
因此杨廷和这些日子一直在看书写字。
“皇上?”
“是。老爷,看看这个?”
“这是东厂令牌,还是提督东厂的令牌。”
“是。听说持这块令牌的人,和一个年轻公子一起来的。后面跟着不少侍卫,全都是挎着刀。能在京城带着这么多人的,我心想应该只有皇上。”
不说令牌,光是朱厚熜身边跟着那么多全副武装的侍卫,在整个京城都没有第二个。
“他们在哪里?”
“去了西边的凉亭。皇上的意思是,不要惊动任何人,就和老爷单独谈谈。”
“更衣。”
杨廷和不明白皇帝怎么来了。
但皇帝来了,当然是要去接待。杨廷和没敢耽搁,迅速的更衣之后,匆匆的来到了西边的凉亭。一路上杨廷和已经是看到了不少不是府中的侍卫。再看他们的衣服,他们手中的刀,杨廷和判断他们是东厂的人。
等来到凉亭,周围是朱厚熜带来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