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皇的钱袋子,基本可以确定,除钦差金陵体仁院总裁甄应嘉外,扬州盐商也有一笔孝敬是给重华宫的,这些共同维持着太上皇在重华宫奢靡无度的生活。
当然,崇平帝也是默认的了,或者说本身就是赎买。
贾珩心头涌起诸般猜测,思忖着,“金陵体仁院的三大织造府,以及苏州织造妙玉父亲的案子,这里或许也有大明宫和重华宫的父子斗法。”
这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兵权上,崇平帝因他之故,已拿回主动权,太上皇彻底不再插手军政,那接下来的财权,崇平帝势必也是要逐渐收回。
但崇平帝明显在顾忌着上皇犹在,一般而言,这时候就需要问心腹重臣,军方大佬的支持,足以坚定意志。
如果他能亲自下场去督办此案,无疑十分合适。
崇平帝目光则在金陵以及扬州两地来回盘桓,低声道:“如要大动,上上下下牵连者众,开源节流,节流之事,朕正在做,开源二字,又从何为计?”
“圣上如有所命,臣肝脑涂地,以报君恩。”贾珩此刻心头一片了然,已知天子心意。
或者说,这原本就是崇平帝的打算,根本不需他各种费尽心机的绸缪,至于派齐昆先去,多半是试试风向,让各方真正动起来……不急,陪他耍耍。
崇平帝面色顿了下,道:“不可操之过急,你让锦衣府先时刻留意着扬州府的动静。”
如果文的不成,那时就再派武的,不派锦衣都督去,还能派着谁去?
贾珩拱手道:“臣遵旨。”
“近日,九边边将乞饷愈发繁急。”崇平帝又引出一个话题,主动开口道。
贾珩面色一整,拱手道:“臣先前还和施大人商议此事,户部以九边边兵未曾裁汰定额,而予以迁延,臣不知京营是否也会受得波及?”
“京营饷银,你不用担心,如户部不足,朕可发内帑之银馈给,你只管安心练兵即是。”崇平帝似看出贾珩的言外之意,安抚说道。
君臣二人又叙了会儿话,贾珩就出言告辞。
崇平帝抬眸看了一眼天色,温声道:“这都戌时了,宫门也落了锁,你今日就在武英殿的西阁值房住下,明日再回去,戴权去代朕送送,对了,将户部六地盐税税银之账簿,另九边军费核计账簿,一并拿给贾子钰看看。”
既为军机大臣,也该看看九边军费每年核计。
贾珩知道崇平帝心有定计,应允下来,随着戴权离去。
等贾珩一走,伴随着一阵香气扑鼻,宋皇后款步近得崇平帝跟前儿,挽着崇平帝的胳膊,端丽妍美的脸蛋儿上见着忧色,柔声道:“陛下,贾子钰他……可能担当此任?”
作为崇平帝的枕边人,这位皇后自是知道天子的真正为难之处,说来说去,还是重华宫中的那位上皇。
崇平帝摇了摇头,说道:“先等等罢,此事还急不得,现在时间在朕。”
有些事,不能直接言明,需要臣子自行领悟,说透了反而是种下祸根。
崇平帝思量着,忽而看到一旁的咸宁公主,心头微动,沉声道:“咸宁,你也去跟着看看,看看武英殿西阁短了什么没有。”
咸宁公主怔了下,心头一喜,应命而去。
却说贾珩出了坤宁宫,刚刚随着戴权向着武英殿行去,不多一会儿,身后却传来一把清冷如水的声音,恍若冰山融化的雪水流过山石,清脆悦耳,干净明澈。
“贾先生。”
贾珩闻言,转眸望去,只见殿中灯火,映照着一个身着青裙、亭亭玉立的少女,诧异问道:“咸宁殿下,这是?”
咸宁公主也不知为何,下意识并未说是崇平帝是让自己相送,而是清声道:“本宫正好回寝宫去,与先生顺一段儿路。”
“奴婢见过殿下。”戴权笑了笑,连忙向着咸宁公主行了一礼。
暗道,一个住在后宫,一个住在前殿,他都不知怎么就顺的路?
不过这位权阉素来揣摩圣意,倒也猜测出崇平帝和皇后的想法,也不多问,看了一眼贾珩,轻笑道:“那殿下领着贾大人前往武英殿,奴婢先去华盖殿取户部钱粮账簿。”
咸宁公主转眸看了一眼戴权,应道:“那戴公公去罢。”
待戴权领着两个内监离去,咸宁公主这才看向蟒服少年,柔声道:“先生,我领你过去。”
“有劳殿下。”贾珩轻声说着,然后随着咸宁公主一同前行,宫女在前面提着灯笼,照着路。
“先生,这几天在军机处累不累。”咸宁公主轻声问道。
贾珩道:“各省奏报,大事小情,都齐齐汇总至军机处,是有些忙得晕头转向,可见圣上每日要处理这如山一般政务,是多么辛苦。”
咸宁公主叹了一口气,道:“父皇自继位后就这般勤政,这几年忙着国事,我见着父皇头上的白头发也渐渐多起来。”
“明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