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挽没料到他会突然这样说,也庆幸此时身处黑夜之中,否则梁钰见她两颊通红定又要来逗她。
她顿下脚步,突然就没去看他,嘴里却在嘀嘀咕咕:“可我还没及笄呢?”
隐于夜色中的梁钰嘴角微勾,悄悄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那就是说再过不久我就可以去姜家提亲了?”
中秋过后不过几日就是她十六的生辰了,可这事她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他怎会知晓?
她一脸懵懂,满目的惊讶朝他看去,却感受到头顶压下来一双温热的手,轻轻的抚了她的发顶两下:“你的生辰是每年的八月二十五,中秋过后再过十日便是。”
“你怎会知道?”她仰面朝向他,光洁的额头触到他的掌心,语调之中带着些诧异,天真的样子让梁钰心软的同时又有些担心。
“我甚至还知,挽挽你今夜为何会出现在此。”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带着些无奈的语气在问她。
即便再过十日就要十六岁,可到底还是个心思单纯的小姑娘,否则也不至于这会功夫就困囿在此,半天不得而出,梁钰也是担心,今日之事有一必有二,也害怕下一次他会来不及保护她。
可这话在姜姝听来,却以为梁钰是在询问今夜她为何在此的缘由,今夜之事既有巧合也有刻意为之,一来是因为梁骋,二来则是因为姜凝芝,而梁钰既能寻到此处,想必缘由也是已经知道的七七八八。
虽说梁骋的那张字条她从始至终都没打开过,且在匆匆出了席间后她就迫不及待给扔了,可归根结底,梁骋到底在这件事里起了不可或缺的作用,也正是因为他的原因自己才会迷路至此。
眼下梁钰既然这样说,那必定是想同她坦诚一些,就如同他从一开始对自己的态度一样,从来都是坦荡,没有隐瞒,更没有欺骗。
何况,姜姝挽本也没打算在这件事上对他有所避讳,过去的事情是真,但既决定割舍,就没什么无法面对的,她没有退怯,没有躲避,直接迎着梁钰的眼神直接与之对视:
“今夜在宴上,梁骋买通丫鬟给我递话,说他今晚在花园里等我……”
那话丫鬟传了也就传了,姜姝挽也只当没听见任他等去便成,可偏偏这人不知怎么难缠的紧,带话也就算了,还让丫鬟给她塞了张字条,按照两人现下的关系,那东西就如同埋着的未知炸药一样,她拿到后也是不知所措了好久,最后才决定趁着夜色拿出来扔掉,却没想到会迷了路,甚至还被姜凝芝带到这里来。
梁钰听后眉头皱的越来越紧,虽说和他心里想的大差不差,但梁骋和姜凝芝两人极其巧合的共同所为,让姜姝挽置于危险之中差点受伤的也是事实,不论目的是何,他们是真的差点伤害了她。
且他刚回府那时,席上就已经知道姜姝挽不见了,正在大张旗鼓的找人,今日宴上那么多人,偶尔离席一两个并不出奇,何以就偏偏发现了姜姝挽不见,除非…是让姜姝挽不见得那个人主动交代,否则,可能直到散席才会发现少了一个人。
“你是跟着姜凝芝来了这儿的?”
她轻咬着唇角点了点头,似是想到什么:“我第一次来,又是晚上,有些记不住路,可她倒像是识得路一般,回廊转角都提前知道似的。”
梁钰心中有了主意,正巧这时从花园那处涌入了寻人的小厮和丫鬟,举着灯笼边走边喊‘姜小姐。’
这处院子的特殊性,让那些来寻的人这会才到此处,也因此多给了两人一些独处的时间。
可回了盛京以来,久不相见后连这点微末的时间也显得弥足珍贵,但现下的情形两人依然还是不能共同出现在一处,万般不舍也只能作罢,轻轻的捏了捏她的小手,一手捧着她下颌对上那清明的眼眸向她嘱咐:“一会他们找到你问起,就说你是出来散心不小心入了这里,别的一概不要提,安心在家等着及笄,等我。”
身后的火光越来越近,人声也越来越清晰,他匆匆嘱咐,一句话中包含了好几件事。
“那你…”
梁钰笑笑,知道她想说什么,拇指不舍的摩挲了她细腻的下巴后玩笑似的开口:“《约法三章》可是你说的,我不过是听从挽挽的罢了。”
她无言,只是一味看着他,心里也愈发委屈起来,诚然那些个条件是她主动提出的,可这会处处受限的时候也难免会有些难受。
见她情绪低落,梁钰忙道:“让铭风给你带的东西可喜欢?”
今夜见面以来,这是第一句只关乎两人之间的话题,字里行间藏着那糖霜般的甜蜜,她掀起唇角罕见的点头应是。
“下次我亲自给你送,如何?”
离别的愁绪作祟,二人互相都能感受的到,而他的适时调和让这场即将分别的难受变的不那么难以接受,毕竟,分别之后还会有下一次的相见,糖霜山楂也还能再尝到,不是么。
她想点头回应,可那寻人的火光已经零星照进了这偌大的院子,隐于暗处的黑豹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