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他必定是会去的。
官场上的事情姜姝挽虽说是一知半解,但也知道其间事情不似他们说的那么容易,而她作为女子已经不能再继续插手这件事了。
陈朗自知此间事情复杂,让姜姝挽近期就带着府邸好好休息,梁钰却是不发一言,只定定看着她。
姜姝挽明白,这件事情已经逐渐明朗起来,肖氏的案子也会随着落英峰的铁矿而尘埃落定。
届时,他们之间的赌约就该兑现了,梁钰是想告诉和提醒她,不要忘了二人之间的约定。
她对上他的视线,一脸的肯定,丝毫不见逃避。
…
时间很快来到了五月,陈朗和梁钰也日日神龙见首不见尾,姜姝挽也只能在每日晚膳的时候能稍微问一问陈朗,只是事涉机密,陈朗也不便透露太多。
而越是听不见消息,心里就越发好奇。
姜姝挽每日夜里看着隔壁院子黑漆漆的一片,心里也是一阵阵担心。
闲暇之余也不免思考起来梁钰之前问她的问题,究竟她如此关心这个案子,是因为和梁钰的赌约,还是因为梁钰这个人。
她不否认,从与他有了这个赌约的以后,她一开始心里想的只是想帮肖氏找到她的丈夫,仅此而已,可随着事情的逐渐明朗,她确实有些忽略了这件事的本身,不再执着于肖氏和其丈夫之间的感情恩爱与否,更多的是关心梁钰在这件事中能得到一个什么结果。
甚至还会担心梁钰在这次查铁矿的事情中会不会受伤,事情进行的是否顺利。
每日晚膳的时候,都想或多或少从陈朗那里得到零星半点关于他的消息,而今日陈朗又没回来,她自己也发现了她的情绪有些低落。
温湄在席间问她是不是那里不舒服,她也只能推说是天气渐热,胃口不好。
虽然事实,也的确如此。
时值立夏,屋子里越发闷热,姜姝挽夜里便喜欢到院子里纳凉,屋外的天空繁星满天,星星零零,花圃里还有虫鸣在吱吱,她手执一把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梓春自屋里出来,就看见这一副美人月下扑扇的景色,因为夜里院子里凉快,温湄让人给姜姝挽备了一张美人榻,姜姝挽夜里可以靠在上面歇息,累了可以阖眼休憩一会。
自来了这江陵,连梓春都看的出来,姜姝挽的心境是变了不少,之前在盛京,因为那梁骋的缘故,小姐日日提醒自己持重端方,过的甚是辛苦。
像今日里这种一身惫懒仰躺在院子的纳凉的情况是决计不可能有的,可是梓春觉得,这才是她家小姐应有的样子,他家小姐是人,不是那街市上的泥胎木塑,没有感情一般。
要知道在盛京的姜府,小姐就艳羡二小姐能够在府里畅所欲言无所拘束,也能在夫人和老爷的面前扮做娇俏或偶有娇蛮的样子。
她不知见过多少次姜姝挽羡慕的眼神,可来了这江陵,小姐的确像是变了个人般,像今日这种毫无防备卸下一身担子的情况实在是没有。
眼下天气闷热,姜姝挽早早儿便沐浴过了,一张小脸就像那刚出水的芙蓉,红扑扑的煞是好看,因着夜里不再见客,也只随意搭了一件湖绿色的褙子在身上,这会一头微潮的青丝披散在身后,被风吹的略微凌乱,腕上和扇柄上都缠上不少。
梓春见之连忙从匣屉里拿了一对儿岫玉掐金丝工艺的诸承小簪花给姜姝挽别在两边的耳后,阻了两边发丝的继续飞舞。
“虽然时值立夏,可早晚皆凉,小姐莫要因为贪凉而染了风寒便好。”
虽说姜姝挽来了江陵后身上的负担卸下不少,可近日不知为何,一整日都心事重重的样子,梓春担心她因为忧思过重而又患病,是以这会很是着急的想让她赶紧进屋。
姜姝挽拢了拢身后的墨发,见已经快没有潮气了,想到天色已晚,也未免梓春继续担心她还是起身往屋里去。
梓春瞧着她自从闲下来之后这阵子就一直闷闷不乐,猜测了原因后遂问道:
“小姐可是还在想那案子?”
姜姝挽自从随着梁钰接手了肖氏的案子后,不说日日早出晚归,也是一心都扑在那案子上面的,试想,任谁经手了那么久,忽然让放下,也不是能说到做到的。
梓春看的出来,姜姝挽嘴上不言,心里还是牵挂那案子的进度。
她这会缄默,梓春就更加坐实心中猜测:
“这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小姐本也是知道来龙去脉,只是最近没和表少爷见面才会疏于知道其中曲折,小姐若是真的担心,那便找个时机好好问问表少爷就好。”
姜姝挽抿抿嘴,有些不太确定:
“我就这么直愣愣去问?”
“不然呢?”
两人像是在说同一件事,却只有姜姝挽知道,其实不是。
梓春只猜对了一半,她确实是想知晓这件事现下的情况,可想问的人却不是陈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