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里的风声越来越大,她的声音被卷入其中,反倒显得微乎其微。
姜姝挽遂背对着风口复又大喊了两声梁钰的名字。
人的恐惧若一直被自己刻意压制,那便算不得什么,可若像姜姝挽此刻,已经宣之于口后,那惧怕感只会愈发侵袭着她,她会越来越害怕,越来越恐惧。
而此刻就连她自己也没发觉,明明今日梁钰就没来,她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喊了梁钰的名字。
凉风吹的她浑身发抖,她想迅速冷静下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困在这一方的风口之中,上下不得。
“挽挽!”
低沉熟悉的嗓音自她身后响起,梁钰身着着一身月白的长袍就立于她的面前,额上覆了一层薄汗,面色有些焦急呼吸急促,胸口尚还在在起起伏伏,一看就是匆匆赶路而来的样子。
她方想起上一次在山洞中时,他也是如此心急的赶回来,衣角袍衫都被挂破了,手上甚至被枯枝划出了伤口,
对于梁钰的突然出现,姜姝挽显然是惊喜大于惊吓的,甚至就在刚刚她听到声音的当下都差点没忍住又流泪。
而梁钰自然也看到了,这会她眼眶被吹得像兔子似的发红,又想到方才她大喊自己的那两声,梁钰便知她又是被吓到了,心下不免心疼。
知她心里有所顾忌,他四下打量后,才发现这会陈朗也不知去了哪里,眼下就只剩他们俩,暂时消除了顾虑,梁钰遂走过去牵起她一只手的手腕就将她往外带:
“你不是和陈朗一起来的,他人去哪儿了?”话里责备意思明显。
“……”
她沉默,未置一词,缄默的答复就是陈朗确实不见了,可看在梁钰眼里却是在维护陈朗,难免有些气恼。
回想起方才,刚刚才到山腰处的时候,就听见她在山谷里唤他的名字,那声音他之前曾听过一次,知道她是因为害怕才会如此,心急所致,他才会疾步爬上来,用一个略显狼狈的形象出现在她面前,也不知她有没有发现。
而此刻她又刻意的维护,更是让梁钰心里不快:
“他怎将你一个人置于此处,这密林山间的要是遇上歹人该如何是好?”他有些愤懑,声音难免压抑不住,语气也有些急。
姜姝挽却是怕他错怪陈朗而后这话又传到温湄耳中闹得大家都不愉快,遂也也不得不辩解两句:
“大人不要这样说,表哥只是先行两步罢了,我走的慢,当然落在后面。”她说这话的时候不敢和梁钰对视,一直垂着头看着别处,不用猜就是心虚。
大概是最近相安无事了良久,她已经快忘了梁钰是做什么的,还妄图在他面前通过说谎来为别人开脱。
他被她气笑,笑她是不是忘了她刚刚才做过的事,说过的话。
于是将她带到一处避风的地方,稍稍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再慢慢松开她的手腕。
接着梁钰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
“姜姝挽,你抬头看着我。”
姜姝挽就如同肖氏一样,像是受了蛊惑,对他言听计从,这会真的就慢慢仰面看着他。
经过这么一会平复,他的情绪和呼吸早已恢复如常,面色早已不似方才那样凌厉,只是那双从来都深邃的眼睛还是如之前般的探究询问,想探知她的内心究竟在想什么。
姜姝挽是这样认为的,她也正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不想让他看出来。
不妨,他却说:
“你说陈朗先行,可这边根本就没有下山的路可走,况且,你直到这会身上都在微微发抖,可见方才真的是被吓到了,而陈朗会放任你那么久都没跟上也不回头来找你吗?”
他在来的一路上就没碰上过别的人,更别提陈朗了。
“还有,挽挽你好像忘了,你方才叫的不是陈朗,而是我的名字?”
山头的风还在呼呼的吹,虽没有刚才那样的急切,却也能掩盖住一些细微的声音。
可姜姝挽要谢谢这及时的山风,不知是不是因为梁钰刚才那番话,她脸上这会已经有些微微泛热,心口也有些砰砰乱跳。
…
跟着他往回走的时候,姜姝挽大体已经恢复了。
因为她方才偷听人家说话所致,慌不择路的走进了一条死胡同,这会梁钰正带着她要重新原路返回再行下山。
姜姝挽本以为过了那么久,那对男女早已走了,可没想到在穿过刚才所站的平台时,一旁的树丛传来动静,抬头便见二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男子在前女子在后,只是那女子和她方才一样,一张脸通红,连耳尖都是红的,因为一直在谈话,不妨外面有人,男子还回头对女子说了句:“方才你可是答应了,以后不许再收那李家小子的东西,要收也只能收我的!”
女子点头后抬头看向他,一下就晃到了立在外面的二人,像是被人窥伺到自己的秘密,她下一瞬就扑进男子怀中,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