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直接执起长长的筷箸开始在桌上布施起来,姜姝挽不明,一度怀疑他没听到自己方才的话,正欲开口想问他到底有没有听到的时候,就听梁钰开了口:
“姜姑娘伤人心的本事真真厉害,一次不成还能来第二次。”
姜姝挽犹自在想着“一次不成”的意思,却不妨眼前突然闯入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白皙的拇指和食指压着一双黑色的筷箸就这样伸到了她眼底。
“大人,这?”她不明。
“不是说想走了?不吃饱可怎么走?”
……
对于姜姝挽说的几处顾虑,梁钰倒是一直没有正面的给予回答,仅仅只是应承了她会尽快上路这一个问题。
这让已经做好准备要和他斡旋一番的姜姝挽甚是不习惯,短暂的微愣过后,眼神里还是抑制不了的兴奋。
离开的时间定在了第二日的早上,梁钰无法忽视的看着姜姝挽眼底那跃跃欲试想赶紧离开的样子。
心下微敛,忽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不该在听到她那话后轻易就答应了她。
从一开始,梁钰就没把她说的顾虑当程顾虑来着,不说大邺时下的民风本就开放,和离后再嫁也是比比皆是,而他们二人,一个未婚,一个未嫁,就算在一处也是合情合理。
别说是她姜姝挽和梁骋差点定了亲,就算二人当初真的定亲了,这既没过六礼,也没行大礼,她姜姝挽就还是盛京伯府的大小姐,梁骋二字怎么也冠不到她的头上去,两家之间也是清清白白的没有任何姻亲关系。
他和姜姝挽也压根不受什么世俗伦常的约束,唯一的解释就是,小姑娘自己心里放不下那段关系和过往,介意得很,也不愿接受他这个人。
想到从盛京出发到现在,小姑娘不是装不认识,就是躲着自己,自己想要循序渐进和她慢慢说,她不接受,反倒想来说服自己让自己放弃,对待感情是越发的淡漠。
而他也从一开始害怕吓到小姑娘,有意的在克制自己的想法,本意是想让姜姝挽慢慢接受自己,可现下看来,慢慢来是不大可能了。
这姑娘好似没有没有心眼一般,梁钰可不信她一点都没有看出来自己的心思。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可不行。
既然都说了已经不喜欢梁骋了,那何以也不能接受自己?
梁钰看着身后摇晃的马车,心里一阵戚戚,难不成真的是自己做事太温吞含蓄了,而小姑娘喜欢的是热烈外放的?
山间的小路上能听到头顶上传来一声声飞禽的叫声,行了半日路正下车休息的二人都听到了这声音。
“大人可有觉得这声音甚是耳熟?”捏着从镇上带来的干粮,姜姝挽有些含糊不清的问。
“山间飞禽众多,叫声也都不尽相同,觉得耳熟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梁钰不置可否,淡淡回答。
姜姝挽虽心觉怪异,但梁钰此话在理,她便也未多问。
进这小镇之前,姜姝挽记得是有两条路的,一条崎岖不平,一条平坦顺畅,当初还曾因为梁钰选错了路,姜姝挽在暗地笑话了他好久。
可奇怪的事,来时他们是靠着双腿走来,花费时日长倒也合理,可这会明明他们架着马车,怎么都一日了还不见走出这山林。
整整一日了,还在这山林里打转,姜姝挽坐在车上不知是第几次看到同样一棵树的时候,终是忍不住掀开了车帘朝着梁钰问:“大人来时一路都做了记号,怎这会倒还出不去了?”
“山林变化大,今早又落了雨,遮了好些我的记号,断断续续的才会找错了路。”
梁钰说话的当下顺势仰头看了眼天色,今日在这里打转绕路了一天毫无进展不说,眼下天黑了二人还没找到能投宿的地方。
梁钰未置言语,但仅这一个动作姜姝挽就该明白了。
眼下,往前是不知何时才能出去的山林,往后是回到小镇的客栈再继续住一夜,明日再想办法。
他微微回头看着姜姝挽,眼里征询之意明显,身后的姜姝挽反倒是觉得有些不能自处。
那两条路,是个正常会思考的都人会选择后退回客栈休息,但姜姝挽今日才从那里出来,哪里又有再回去的道理。
她试图说服梁钰继续赶路或者就此休息,可梁钰却说:“如今夜里天寒的比那日山洞更甚之,姜姑娘是想清楚了不回去,就宿在这荒山野岭?”
话落后正好黑夜中传来一声狼嚎,就在他们的马车背后。
野狼群的声音绵长又偏厚重,夹杂在这山风肆虐的夜里如同地狱中索命的鬼魅,听的姜姝挽被吓的不轻。
“我,我看我们还是可以再回客栈的,不过多宿两晚罢了,大人以为呢?”姜姝挽被这声音吓的双手情不自禁的抓着梁钰的衣角,一副可怜巴巴想赶紧离开的样子。
梁钰没有及时回答,略有所思了半晌,才悠悠回过头来对着姜姝挽道:
“回去也不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