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渊半晌没说话,而后愤怒了:“什么?这就完了?一点都不好笑!谁要知道你叫什么……”
忍冬弯了弯嘴角,认真点头,表示赞同。
阿念了然,连忙抢着说道:“该我了。虚渊前辈,你听好啦,我的笑话是,我今天早上吃了一碗饭。怎么样?虚渊前辈,好笑吗?”
云旸反应过来,刚想开口,虚渊已经受不了了,大喊道:“够了!你们都在耍我是吧?都想留下来,我偏偏不让你们留下来。现在开始改规则了!谁的笑话最好笑,谁就留在这里!你这道士太坏,不许说话,直接出局!”
话音刚落,忍冬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阿念先是吓了一跳,而后悬着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些。至少忍冬已经出去了,现在只要把云旸送出去就行了。她开始努力回想自己平生所闻的各种笑话,可是这种时候,她脑子里面空空如也,什么笑话也想不出来。
“《上古魔物志》……爱而不得、求而不能,呵。”一旁的云旸忽然低声说了一句。
“什么?”阿念没听清。
“没什么,我想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看着云旸从未有过的平静,阿念心脏狂跳起来,连忙阻止他:“阿旸,不许说!”
云旸已经开口了:“我喜欢阿念。”
阿念愣了。
虚渊说:“哦?你喜欢这女子?但你可知道,这女子和那道士两情相悦?”
云旸笑了笑,点头道:“我知道啊。”
“阿旸……”阿念心里一痛。
却听虚渊大笑起来:“有趣!太有趣了!你什么都知道,还要送他们出去?他们出去后举案齐眉、儿孙绕膝、白头偕老、一生一世,你一个人在这里陪我,孤苦伶仃地慢慢等死?”
“没错。”
“哈哈哈,好笑!人呐,真是太好笑了!几万年了,能让我这么开心的还是你们这些人!好!好!”
阿念听着虚渊的笑声,心里越来越沉重。她喊道:“等等,我还没说,我再想想,我一定能想个比这个更好笑的!”
虚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不用了。这就是最好笑的笑话。他留下了,你,走吧。”
“不行!”阿念猛地抓住云旸。
云旸握住了她的手,笑了,声音是无比的温柔:“我也是神族,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阿念,我终于帮到你了。”
“阿旸!”阿念手中一空,再睁眼时,已经回到了天目山终年积雪的山顶上。
山顶上还是像她们离开前一样。地上的符咒、血色的法阵、重新合拢的雪莲花……她的眼角余光看到忍冬在旁边调息,西平公主闷闷地蹲在一旁。
只是,再也没有云旸的笑脸。
她的心在滴血,低头看到地上的法阵,心里忽然冒出希望。她拿出隼羽,割破了自己的右手,往之前的法阵阵眼中拍去:“启!”
法阵燃起幽光,却又很快熄灭。
“启!”
阿念狠狠划开手掌,鲜血喷溅,落了一地。
“启!!”
“阿念。”忍冬睁开了眼睛,咳嗽了一声,想过来阻止她。
“这个法阵用不了了,我要再画一个。”阿念形状疯魔,像没听到一样,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又找了一块干净的雪地。右手已经千疮百孔,她将左手的隼羽换到右手,再次对着自己的左手割了下去。手上一阵剧痛,可是心里的痛却更深。
她刚想重新画阵,脖颈被重重一击,瞬间软倒在地。隼羽砸落在地上,刀柄上斑斑血迹。
西平公主瑟缩地探过头来,问:“她……没事吧?”
“会没事的,”忍冬低声说着,将隼羽擦干净收好,弯腰背起阿念,踉跄了一下,又很快稳住身形。他扭头看向西平公主:“你呢?是要入轮回还是跟我走?”
西平公主不由自主地往他走了一步,又回头看了一眼,脸上全是纠结,最后她摇了摇头,回去蹲到了雪莲花旁边,说:“你们走吧。我在这里陪他。”
“山上孤寂,你一个人行吗?”
西平公主眼红了,嘀咕道:“谁让这个小花匠这么不靠谱!说好要带我到世界各处看一看的,怎么就出不来了……”
忍冬等了她一会儿,终于背着阿念,转身离开。
这天下,最柔软的是什么,最坚硬的是什么?最稳固的是什么,最易变的又是什么?
无非人心尔。
阿念是在金灿灿的家里醒过来的,双手的伤口已经被白纱缚得严严实实。她挣扎着起身,惊动了在旁边打坐的忍冬。
“你醒了?”
“阿旸?”
“我在山顶上找到金灿灿,已经超度她重入轮回,她也知道自己错了,让我给村里的人道个歉。”
“我问你阿旸……”
“雪莲花上有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