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从小跟人打架的时候阿念就会进入忘我模式,平日在江府跟云旸打闹之时偶尔也会有不小心碰到哪儿的时候,她都觉得十分正常。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太过忌惮忍冬,这么近的距离让她心中没来由地一阵慌乱,从他怀中腾地跳了起来,转身怒骂:“你有毛病啊!”
忍冬还维持着双手虚扶的姿势,脸上关切的神情转瞬即逝,也有些气急:“你才有毛病!你刚刚要摔了,我好心扶你一下……”
“不用!才这么点高,摔就摔了。你别猫哭耗子假慈悲!”
“好!好!我是猫,你是耗子,好猫不跟耗子斗!你自己练吧!”忍冬真是疯了,一甩袖子,大步走开,寻了一处打坐去了。果真不再理她。
阿念一双眼紧紧盯着他,见他走远,这才转身继续跟桩柱死磕。
可是越练越觉得心浮气躁,竟再也没能成功第二次。
她无比气馁,狠狠踢了一下柱子,下一秒却一下子坐在地上,抱着脚痛得直抽气。妈呀,这柱子太硬了!
她无意中扭头看到远处的忍冬,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打坐,正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她出糗,不由得更气了,低声嘀咕:“看什么看!幸灾乐祸!”
那边玄天和小道士们训练完了,正准备散了。忍冬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起身施施然往道场外走去,路过她时凉凉地丢下一句:“行了,一口吃不成个胖子,今天就先这样吧,本食堂要关门歇业了。”
竟然拿之前玄天的话嘲笑她!阿念刚想反驳,却见他脚步飞快,早就走得不见人影了。不由得咽下这口气,愤愤然地走出道场。
走了一半,她忽然想起来,自己来太和宫还有另外一个任务:找到忍冬的犯罪证据!
天时地利人和,此时不找,更待何时!别的不说,可以先去他住的地方找找,看有没有藏着什么尸体、或者凶器、或者通敌文书之类的……
她眼珠子一转,紧赶几步追上前面的小道士,拉住其中一个人问道:“道友,请问,忍冬道长的住处在哪儿?”
小道士看见她,身子有些瑟缩,指着前方语速很快地说:“你师父一个人住在芳草居,前面那个路口左转再往前,之后转过一个门就到了。”
阿念点头:“谢啦!”足尖轻点,飞快地往那个方向奔去,还不忘丢下一句:“他不是我师父。”
“哎——”小道士想喊住她:“每次从道场回去,道长都要洗澡,你先在外面等等啊……”可是阿念早已走远,根本没有听到后面的话。
阿念在芳草居外面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别人,便蹑手蹑脚地溜了进去。大部分屋子都陈设简单,甚至有些简陋,一眼便能望到头。书房里满满的都是经文道法,她翻了一会儿也没有个所以然。推开最后一间屋子,看样子应该是睡觉的地方。唔,有点意思……这边还有个小门。莫非有个什么暗室,他所有秘密都藏在那个暗室里面?
阿念悄悄走近,小心、缓慢地推开……忽然,那道门被大力拉开,一只湿漉漉的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猛地扯了进去!
阿念暗叫不好,连忙伸手胡乱攀扯,想要挣脱开来。
只是这间屋子里很暗,水汽氤氲,阿念乍一进来,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
她连退几步,被地上的一团东西绊了一下,又滑了几步,慌乱间身子一仰,往后跌去,手里下意识地攥住了什么,一把抓得死死的。
“哎哟!”她摔进了水里,手却还没松。扑腾了几下,浮出水面,狼狈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摔在了一个澡盆里,而自己手上抓着的,是忍冬身上胡乱披着的一件衣裳,已经被她扯下来了大半……
她“啊”地一声,连忙松开,手忙脚乱地从澡盆里爬了出来,浑身湿漉漉的,便往外面狂奔而去。
“站住!”后面传来忍冬恼怒的声音。
阿念喘了口气,脚步停了,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来跟你告个别,这就走,呵呵,马上走。你继续,我什么都没看见。”
“你就这样从我屋里出去?外面的人看到会怎么想?”
阿念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忍冬已经穿好衣服,从她身边走了出去。
她赶紧跟上,却见忍冬横了她一眼:“你就在这里待着。”她只得讪讪然地停在了原地。
不一会儿,忍冬回来,手上拿着一张符纸。只见他嘴唇翕动,符纸慢慢亮起,贴在了她身上。一阵灵力波动后,阿念身上的衣服竟然干得差不多了。
阿念连忙拢拢衣服,整整头发,干巴巴地笑了笑,拱手道:“道长好术法!多谢多谢!告辞告辞!”
说完立刻低头狂奔,连一眼都不敢回头再看。
她给自己做了一晚上的思想工作,第二天才敢回到道场。两人再次相遇,都不谋而合地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阿念沉默,忍冬也什么话都不说,只在她姿势不对的时候用七星剑的剑柄敲敲她出错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