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沅祯抱沈栀栀翻身上马,疾驰了一段时间后,沈栀栀从他胸口里抬起头来。 “大人,”她紧紧箍住他手臂:“我们安全了是吗?” 适才刀光剑影的场面仍历历在目,比起那夜在裴胜别庄,白日所见更加直观。 沈栀栀此刻脑子晕乎乎,心也砰砰直跳。 “嗯。”裴沅祯应声。 “那郝侍卫他们呢?也安全了吗?” “嗯。” “大人,我们现在回荆城吗?” “好。” “那些是什么人,为何要……” 裴沅祯的下巴突然搭下来,落在她肩上。 沈栀栀一顿,肩窝处微痒。 她疑惑望过去,这才发现裴沅祯面色有些不对劲。 他眉头轻蹙,长睫半掩,呼吸滚烫。 沈栀栀想起他还在病中,这一路疾驰赶来想必吹了不少冷风,风寒加重了。 “大人,你又病了?”她抬手欲探他的额头。 然而,却看见自己掌心满是鲜红。 沈栀栀大惊:“大人,你你你……你流血了!” 她忙去查看他身上,见他右边胸口湿漉漉的,玄色衣袍上被染了一大片。 “嗯。”裴沅祯鼻音微弱。 “大人,”沈栀栀望着满手鲜血,声音发颤:“怎么办?” “别动,别说话。”裴沅祯下巴在她肩上挪了个舒服的姿势,一只手揽着她,一只手拉缰绳。 山道并不好走,沈栀栀被裴沅祯护在怀中都觉得颠簸得不行,更何况裴沅祯受了伤还得驾马。 她急道:“大人,你受伤了,先停下来吧。” “好。” 路过溪畔,裴沅祯停下。 但也只是停下来,却并无其他动作。 沈栀栀任他靠了会,说:“大人,下马歇片刻,我看看你的伤。” “好。” 裴沅祯缓缓退开,踩马镫时似乎站不稳,踉跄了下。 他伸手接她:“下来。” 他都受伤了还扶她,沈栀心里感动。 br />她摇头:“奴婢自己来。” 沈栀栀扶着马鞍下去,见裴沅祯捂着胸口,她担忧地问:“伤哪了?我看看。” “别看。” “怎能不看?”沈栀栀见血不住地流,声音带着哭腔:“你流了这么多血,得及时包扎,若这么回荆城你会死的。” 从这去荆城怎么说都得两个时辰,血这么流下去,不用到荆城他就先死了。 所幸前些日子他伤着肩膀时,沈栀栀曾帮他换过药,知道如何包扎。 她强硬地去扯他衣服:"大人你快给我看看,不然我不放心。" 裴沅祯被她半拉半扯地坐下来,任由她扒衣服。 沈栀栀解开他的外袍,见里头白色中衣已全部染成了红色,心头大骇。 这么多血! “大人疼不疼?” “不疼。”裴沅祯说。 怎么会不疼呢?沈栀栀最怕疼了,流了这么多血哪有不疼的? 她轻轻剥开中衣,看见伤口还在冒血,揪心得不行。 “大人别动。”她从袖中掏出帕子,一点一点将周边的血擦去。 很快,她的帕子也染红了,根本没干净的地方可用。 她开始慌起来,望向裴沅祯:"大人,郝侍卫他们何时赶来?" 她一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或许郝侍卫们来了会有办法止血。 裴沅祯静默望她,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伤口。 “别担心,”他说:“只是小伤。” “哪里只是小伤?”沈栀栀声音高起来:“流了这么多血。” 莫名地,她心里腾起股怒意:"我劝你别救我你为何要这样?屋里有埋伏,你就没想过万一自己死了?” 裴沅祯含笑:“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是!你现在好好的了,可是我呢?我该怎么办?” 她欠了他这么大个人情,这辈子都不知该怎么还了! “你什么怎么办?”裴沅祯装傻。 “我……” 沈栀栀怒瞪他,忍不住眼眶有点红。 过了会,她倏地 低头咬住裙摆,然后撕下一块布来。 继续帮他擦血。 “郝侍卫何时来?我们不能一直待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