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过了许久才来,许是半夜被人吵醒,进门还有些不高兴。 沈栀栀连忙起身让座给他。 “这位公子?请伸手。”大夫说。 见没动静,他又问了遍。 沈栀栀掀开床幔,才发现裴沅祯已经睡着了。却睡得并不踏实,眉头微蹙。 想了想,她揭开被褥,把他的胳膊捞出来。然而才动了下,他倏地睁开眼。 神色防备…… 看清是沈栀栀,眸子里的防备才慢慢散开。 “大夫来了,给你诊脉。”沈栀栀说。 裴沅祯嗯了声,顺着她的力道抬手。 随后,又阖眼睡了过去。 大夫诊完脉,缓缓摇头。 “年轻人啊……”他语气不大好:“就是不爱惜身子,等老了就知道后悔了。” 他边说,边写方子。 写完方子,狐疑看向沈栀栀:“你是?” 沈栀栀:“我是……” “哦,瞧我糊涂了,大半夜杵在屋子里定是尊夫人。” "....." “夫人,”大夫说:“你夫君病得不轻,赶紧给他抓药去吧。按上头写的,一天服两次……” “大夫,我不是……” 大夫不理会,只管说:"三碗水熬成一碗,要趁热喝,喝完若是发汗,要记得及时换中衣不能再受凉。看你也不像不经事的,怎么也这么粗心大意?自己夫君病成这样你也不心疼?” “大夫,我真不是……” “好了,就按这方子先服用三天。这次养好了可不能再折腾,不然容易落下病根。” 大夫絮絮叨叨说完,挎起药箱就出门。边走边摇头:“现在的小夫妻们是越发不会过日子了。” 沈栀栀表情无奈。 郝侍卫眼观鼻鼻观心。过了会,说:“沈姑娘,属下派人去抓药,还请沈姑娘先照顾大人。” “好。”沈栀栀点头。 等他们都出门了,她深呼吸口气。 然而这口气才吸到一半,转头就见裴沅祯睁着眼看她。 他 眉眼平静,唇角笑意浅浅。 “那个……”沈栀栀不自在:“郝侍卫去抓药了,大人稍等。” “嗯。” 片刻,沈栀栀说:“奴婢想解释来着,他不听,一直说不停。” “解释什么?” “解释……” 沈栀栀哑然。是啊,她干嘛要解释,只是个平常的误会而已,倒显得她在意似的。 “也没什么。”她问:“大人不睡了吗?” “睡不着。” “为何?” 裴沅祯没说话。 他坐起身。 “哎…”沈栀栀赶紧迎上去:“大人要做什么?” “帮我研墨,我得尽快写一封信。” 沈栀栀照顾了一宿,次日天亮才回屋睡觉。 等她醒来,已经过了午时。 见大家都在收拾东西,她不解问:“这是要去哪里?” 阿檀抱着她的衣物进来:“姐姐,大人说要启程回荆城了。” “回荆城?可他的病还没好怎么回去?” 沈栀栀洗了把脸,去裴沅祯的屋子,到门口时遇见郝侍卫。 她指了指门,问:“郝大哥,大人在里头做什么?” 郝侍卫摇头:“属下不知。” “大人喝过药了?” "已经喝了。" “他早上几时醒的?还发热吗?对了,我听说要启程……” 这时,里头突然出声:“进来。” 沈栀栀停下,推门进去。 裴沅祯坐在桌边,手里拿着邸报正在看。 他抬眼瞥了瞥沈栀栀,继续看邸报:“你有哪些想问的,只管问我。” 沈栀栀原本有一肚子想问,这会儿却突然不想问了。 只道:“我听阿檀说大人要启程回荆城,可大人病还没好呢。” 裴沅祯说:“你不是想快点回京?” 沈栀栀眨巴了下眼睛,又听裴沅祯说:“我们先回荆城,过两日就动身回京。” > 裴沅祯放下东西,静默睇她:“不日便是年节,若现在动身回京,你恐怕得在路上过年了。” “哦,”沈栀栀躲开他的目光:“可大人的身子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