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想想,这是周大郎功劳大不大的问题吗?
被二叔一瞪,贺文亦冷静下来,却原来是二郎挡了大郎的路。
这边周二郎听到皇帝对大哥的封赏,拈着酒杯的手指微微顿了一下,垂下眼角儿,掩去了眼中的情绪。
宴会上众人听到皇帝的封赏,面面相觑,各有思量。
太子太师说起来尊贵,还不就是一个虚职,没有任何实权的名誉官职,看来皇帝陛下是既要用周凤青,又担心给的权力太大,让周凤青成长为第二个徐庚。
啧啧啧,皇帝算盘打得精。
坐在皇帝下首的端王,借着酒杯的遮挡,嘴角儿勾起个不易觉察的弧度来,当初父皇看不上他这个哥哥是有原因的,行事永远都透着一股子小家子气。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自己一开始不也只想当个闲散王爷,最后却生生被这个多疑的哥哥逼得生出了篡位的想法。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看吧,现在有人比自己更急着篡位呢,太子殿下在日复一日有可能被废的惶恐中,已经快撑不住了。
一场庆功宴开得索然无味。
周大人用一万多人的代价,歼敌十几万,且绝对是速战速决,为大乾朝省下多少战争内耗,就给了个少师的虚职。
周大郎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勇猛有目共睹,合着给点儿银子就打发了?
更让人难受的是那些死去的弟兄们,得到的朝廷抚恤金实在寒碜,叫他们这些活下来的人情何以堪,是不是有一天他们不似这次这般走运,跟那些兄弟一样,埋骨他乡,得到的待遇是一模一样?
宴会结束,已经是傍晚时分,大郎,二郎兄弟俩并肩走出皇宫,张福驾着马车在此处等候自家老爷多时了。
兄弟俩上了车,相对而坐。
周二郎道,“大哥,该是你的功劳,弟弟早晚替你拿回来。”
周大郎轻轻摇头,他在意的从来都不是这个。
周二郎肃了神色道:“大哥,我知道你担心我,想保护我,但是没有下一次。”
顿了顿,“我们兄弟俩必须有一个人是安全的,绝对不能同时处于危险之中,这次我们俩是回来了,倘若回不来呢?”
“爹娘怎么办?”
“大姐和兰姐儿怎么办?”
“还有云娘和钰哥儿。”
大郎静静地听着。
二郎又道:“大哥,你听着,倘若有一天我们兄弟俩只能活下来一个,你不要意气用事,放弃我,你活!”
周大郎猛地抬眸!
二郎:“大哥,你听我说——”
说到这儿,周二郎朝外面驾车的张福看了一眼,吩咐了一句,“张福,先把车停这儿,你去太白楼买两份儿佛跳墙。”
把人给支开,周二郎抿了抿唇,有些难以启齿,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弟弟和云娘成亲这么多年,只得了钰哥儿一个,是有原因的。”
周大郎忙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示意他不要说了。
周二郎却非要说,他几乎微不可闻地,继续,“应该不是云娘的原因,医书上说有些男子的……”
周大郎忍不住单手一捂脸。
见大哥这个样子,周二郎一下子急眼了!
“哥,你瞎想什么呢,你不会是以为弟弟不行吧!”
周大郎连忙坐直了身子,神情严肃,摇头否认,弟弟自小要强,他身上生个虱子都得是双眼皮儿的,比人家生得要好看。
弟弟必须得行,不行也得行!
周二郎解释了一句,“和行不行没关系,只是子嗣不易。”
“所以,大哥你承担着咱们周家传宗接代的重任,你得活着。”
周大郎朝着二郎比划,那意思是你还有儿子,儿子可以生孙子,子子孙孙无穷尽。
周二郎摆手,叹了口气,“钰哥儿大概是不行的。”
听到二郎这话,周大郎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双手捂脸,都说了不让你说,还非得说——你儿子在你座位底下藏着,想要给你个惊喜呢。
周二郎以为大哥是在为钰哥儿难过,出声安慰。
“没能给钰哥儿一个好身体是我的错,除了这个,钰哥儿想要什么我都给他弄来,他想要富贵,我给他这世上最好的富贵,他想要女人,我给他找来天下最漂亮的女人,总之,我要他这一辈子都活得随心所欲,痛痛快快!”
周大郎对自己这弟弟简直没眼看,把钰哥儿管得死死的,吃个凉粉儿他都不能随心所欲,找女人他就能随心所欲了?
还不都是你说了算。
藏在座位下面的周锦钰被迫听了他爹不能言说的秘密也就罢了,还强行被他爹贴上不行的标签?
您怎么就知道我不行?
哮喘和哪个有关系吗?
好,好,好像,真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