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也是对的……
她想要为千河寨的大家血刃沙场,想要娅兰泉下有知……
她无法直述心意,有股郁闷蒙在自己胸口,她堵得慌。
她这般想着……身后门卷帷幕有被打开的声音,一股凉凉的风从身后被褥里无孔不入的窜进来。她回了神,心念着许是他走了。
荣绮推开了被褥,躺平大张身体面视穹顶。她思考着宴殃的话语:
谁重要……
她垂眸,叹声气,
在国家面前,自己算不得什么。
营帐内岑寂,她熄灭了烛火,眼前无光无色,她忘言于睡梦中。
山月转空为白昼,一夜山云重重,山鸟掠过天际,划出清晨薄雾。
睡梦中,荣绮感受不到温暖,她侧身想要回抱那瘦削的身体,可身侧冰凉。
她一下惊醒,身侧空无一人,突然感到一阵迷茫的冷寂。
于是,她下了床,随便披了一件斗篷便打开了门卷。
映入眼帘的不是远处袅袅青山,也不是云霞掩翳昼日,而是枯叶落落下一张瘦骨面无光的脸颊。
她愣在原地,他眼底青黑暗淡,眼睫如枯叶凄然垂下,他久蹲不立,猛的站起,险些昏厥。
“宴殃!”
荣绮一把将他拉回自己怀里,他体轻如羽,鬓边如冰霜挂枝头,萧寒幽凛。整个人憔悴如衰草萎靡,他瑟缩在她怀抱里,荣绮怒骂着:
“你是蠢货吗!”
他竟然在外苦等一整个寒夜。
荣绮将他抱回床上,心里着急心疼而怒气冲冲,宴殃见她这般,以为自己被她厌弃,面色更加惨白。
她欲将他放下,他却死死勾着她的脖颈不松,她弯腰不动,稍稍偏头,眄视不语。
“你何必如此!我和你吵架,你营帐又没和你吵架!你少用苦肉计!”
荣绮冷语凝他噎,宴殃与他贴得极近,她都能感受到他周遭散发的寒气。
宴殃依旧死死抱着她,仰头不理会她的狠言怒语,只要她还愿意理自己。
“放开!”
荣绮双手撑在床上,他坐在床边。她侧头便可看到他鬓边凝霜化珠,冰冷无比。
“宴殃!别惹我。”
她咬牙切齿,双手握拳,拳立在床上,她本就没睡好,眼下更是暴躁若狂。
“美美……”
他抱着她,头靠在她的肩头,埋进她的脖颈深处,她耳边传来如松风一般苍苍之声,他的怯弱之声,像极了他哀求她停下时的软和之声。
她烦躁地一把拨开了他的手,将他摁倒在了床上……
清晨直至晌午,扬日滑至夕暮。
她的睡颜展在宴殃的面前,重睫如鸦羽,安静平和的呼吸,他看得入迷。
其身还有她采撷时留下的痕迹,他轻轻下唇,贴着她肩头,头发早在之前便被她撩下,如墨缎一般铺就在床上。
白颜墨发,红唇粉身,他动人绝色如花落空山。
他稍稍动静便能引她眼动,她在睡梦里,也能制住他的心思,抱着他贴在他胸口,温热的气呼之出之,心随她呼吸一致。
他都不曾发现,他嘴角带笑,眼眸含春。
她还是心软的,她还是怜爱自己的……
宴殃垂睫,摸着她的脸,心里默默知道她的脾气,所以按她的脾气抚顺她,便好了。
荣绮醒后,下意识地回侧抱住那温暖身体,这次她感受到了。
她缓缓睁眼,眼前对上那片湖泊,有风的春天,湖泊荡漾花瓣片片的美好。
她恍而一笑,将头更加靠近他。
“美美,我以后不会瞒着你了。”
他柔着语气,示弱而道。
荣绮被他的眼眸勾神,一时无言。
直到她神色清醒,坐在床边,宴殃伺候着她更衣时,她问道
“你何时寄出去的?”
她冷不丁的一句,使宴殃一顿,他害怕她气还没消,只得边为她穿上简服时边回道:
“有那么几日了……”
他心虚不已。
“那为何夜月还没消息?”
她自己接过衣服套上,宴殃的手一时僵在半空中,故作镇定。
“因为……”
宴殃不知从何说起,因为……
夜月皇宫之中,突发一阵惨厉尖叫。
龙月君死在了自己爱妾的床上,七窍流血……
夜月无君无主,上下混乱一片,在此时崩溃,人心溃散之际,他们收到了曲国的入觐文书……
“因为什么?”
荣绮换好衣服,起身站起,背手挺胸,昂首看着他,意气风发。
“因为消息在来的路上了。”
宴殃抚平她衣上褶皱,陷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