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彪在李云龙那碰了一鼻子灰。
接着去讨人的就是二营长沈泉。
原本沈泉听说张大彪去讨人就心灰意冷了,独立团从来都是一营挑完人再由二营挑,小东北那香饽饽哪轮得到他二营。
所以沈泉倒是无所谓,对小东北从来就没有幻想。
但副营长有一个老乡在团部做团参,碰上面聊了几句就知道张大彪在团长那没讨着人。
副营长屁颠屁颠的回来跟沈泉说了。
沈泉一听,这说不准有戏啊,难道说团长打算培养二营了?所以把好兵留着给二营挑了?好事啊!
于是没多想,兴匆匆就往团部跑。
一到团部就挺身立正:“团长,这次二营虽然打得不是很理想,但保证再接再励,争取下次打得更好!”
李云龙“嗯”了一声,眼睛盯着地图头也没抬一下:“有志气!”
“团长!”沈泉接着说道:“我保证把新兵带好,上了战场个个嗷嗷叫,不给咱独立团丢人!”
李云龙又“嗯”了一声,回道:“有理想!”
这一来沈泉就奇怪了:“团长,您不说点啥?”
李云龙不耐烦的抬起头来看着沈泉,问:“我说你咂咂呼呼的扯个啥呢?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没看我这正忙着,哪有工夫跟你闲扯!”
沈泉小心翼翼的上前问道:“团长,你看那小东北,能调到咱二营来不?”
李云龙“嘿”了一声:“我说你们怎么都跟见着屎的疯狗似的,个个都来讨小东北哪?有本事自个培养一个小东北出来,别一天到晚盯着别人碗里的肉!”
沈泉自讨了个没趣,只得应了声“是”就灰溜溜的走了。
赵刚笑了起来,对李云龙说道:“这还不是你惹的事,往常尽把三营的兵往一、二营调,现在三营有个小东北,人家还能不眼红?”
“那是特殊情况!”李云龙回道:“三营以前不是新兵就是伤兵,不把老兵往里凑就打不了仗。现在能一样?要有三个营用谁还会整成两个营?你说他们这脑袋瓜咋就不开窍呢?”
赵刚呵呵笑道:“这哪是他们不开窍,分明是你李云龙不按套路出牌!”
赵刚嘴里这么说,心下却是暗叹:小东北这是一个人盘活了一个营哪!
正想着,三营长关大山又来了,他一进门就搞下帽子,委屈吧唧的说道:“团长,您可要给我们营留条活路!往常调这调那我都认了,今儿个要是再把小东北调走,我……我这营长也就别干了!”
正喝着水的李云龙气得把杯子往桌上一摔,骂道:“谁他娘的要把小东北调走啦?你们这一个个都跟见了鬼似的轮着上来闹,想造反还是怎么着?”
赵刚那就只剩下苦笑,能让独立团这几个营长这么紧张的,只怕就只有小东北了。
相比起干部那边的轻松,王学新这就显得有些沉闷、压抑。
干部那是见多了伤亡,他们已经学会了淡然应对,否则每当有战士伤亡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囔囔着要报仇或干啥的,干部其它事都别干了,就一个个应付着就行。
当兵的这边就是另一番样子,尤其一排还大多是新兵。
这一仗一排一共伤亡十七人,其中牺牲十人重伤五人轻伤两人。
这里所说的轻伤,指的是不需要做手术,包扎着养养勉强还能撑着的伤。
这要是在王学新看来妥妥的都是重伤了,比如一名战士手掌被刺刀扎了个对穿,指头也被削掉了两截,绷带一包……轻伤。
真要说轻伤,比如弹片划伤、刺刀割伤什么的,几乎是人人都有,这都不能算在“轻伤”里头。
这是没办法的事,八路军的医疗条件就这样,重伤员送往总部野战医院救治,轻伤员只能就地养着。
战士们一个个闷声闷气的在炕上坐着,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草药味,牛医生正为虎子腹部刺刀划开的口子敷药,虎子咬着牙,疼得额上青筋直跳却哼也没哼一声。
牛医生包扎完之后,就说道:“好在划得不深,问题不大,别发烧就成,发烧就只能硬扛了!”
牛医生不姓牛,他姓马。
之所以叫牛医生,是因为他是村里专给牛看病的兽医。
穷乡僻壤的地方往往就是这样,人要是生病了自个捱着几天就好了,要不就田里干点农活出身汗。
牛可不行,牛要是没了就种不了地。
所以医人的医生可以没有,医牛的兽医却必须得有。
赵家峪方圆十余里就牛医生一个懂医术会采草药,当然只能由他来给战士疗伤。
五金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切,怯生生的问着正坐在板凳上整理装备的王学新:“小东北,你们……平时都这样?”
“要不还能咋样?”王学新有些不明白五金这话的意思。
他抬头看了看伤痕累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