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子!”
“贤弟!”
众人看到这一幕惊愕不已。
刘备连忙起身走过去,跪坐在刘琦身边,见他脸色惨白,有气无力,立即喊道:“快传医师。”
“不用了。”
刘琦笑了笑,摆摆手道:“医师早就看过了,从前岁年末到今朝年初,我就重病缠身,一直在休养身体,奈何大限已至,油尽灯枯,早就已经坚持不住,现在诸位知道为什么了吧。”
“......”
众人一时沉默,场内鸦雀无声。
刘琦就又说道:“如今天下宗室,只有荆州和益州,益州刘季玉自身难保,荆州若在我二弟手中,内有蔡冒蒯越张允等人弄权,外有曹操孙权等人为贼寇,将来必然衰败。我又病入膏肓,时日无多。荆州已是内忧外患,诸位难道看不出来,我若不将荆州托付给玄德兄,汉室江山恐将倾覆吗?”
“......”
场内依旧沉默着,没有一个人说话。
因为刘琦说的是对的。
现在天下刘姓宗室已经非常衰败,刘协这个正牌天子被曹操控制,形同傀儡。
外面的宗室就只有益州的刘焉一系以及荆州的刘表一系。
刘焉的继承人刘章没什么能力,被家奴张鲁反噬,现在都已经打到成都了,也许过不了多久,益州就要被张鲁所得。
荆州这边情况也不是很好。
虽然刘表的能力还是不错,创建了这么大一片基业,奈何他一死,立即就遭到了扶持他上位的蔡、蒯等世家大族的反噬。
原定的继承人刘琦被排除在外,换上了生性懦弱有没有能力的刘琮上位,权力被蔡冒蒯越等人把持,如果刘琦和刘备不出手的话,将来荆州指不定姓蔡还是姓蒯。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目前刘姓宗室,已经到了形势极为危险的时候。
如果刘琦没有生病的话,他的个人能力还是有的,再加上本身在荆州颇有威望,扫清蔡蒯二氏,重新掌权荆州,创建一番事业也不是不可能。
可惜众人看着桌桉上那条染血的丝巾,纷纷露出了惋惜的表情,这身体条件,恐怕是没办法做到那一步了.......
而相较于荆州派系的沉默,刘备派系这边众人就各自互相对视,亦是觉得十分惊讶。
他们没想到的是,刘琦的思想觉悟居然这么高。
刘琮上位,作为没有子嗣的刘琦,其实也有理由不去和胞弟相残,争这荆州之主的位置。
毕竟这位置就算是夺过来了,将来也没有后代可以继承。
但他偏偏联合刘备这么干了。
世人以为他贪恋权力,于是与胞弟手足相残。却是不知道,他的格局居然如此之大。
因为刘协被曹操控制,刘章快要被张鲁打废了,自己的弟弟又性格懦弱,被蔡冒蒯越等人控制,他就干脆起兵和刘备一起,抢夺荆州。
而且这还是在明知道自己重病的情况下做的选择。
之后又眼看自己命不久矣,便把好不容易得来的荆州送给刘备,为的便是刘姓江山能够继续延续下去,保证祖宗基业屹立不倒。
这么大的心胸气概,纵是向来心高气傲的关羽,都在心里忍不住夸一句刘琦真男人!
唯有诸葛亮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正襟危坐,一副刘琦心腹的沉晨,心中在想,刘琦能有这么高的思想觉悟,以他的本事肯定想不到,恐怕也只有自己这晓卿贤弟了。
刘琦扭头看向刘备,对他说道:“玄德兄,这天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天子若无我们这些宗室在外摇旗呐喊,曹操恐怕早就已经篡位登基。奈何宗室日益孱弱,刘季玉为家奴所迫,二弟被佞臣所持,我又重病缠身,命不久矣,当今宗室,也唯有靠玄德兄来振兴祖业了。”
“贤弟何至于此啊?”
刘备此刻眼泪都流了下来,痛苦道:“我听说荆州有一位神医名叫张机,若能寻到此人,或许有救。贤弟当好好休养身体,荆州还需要贤弟来做主,我岂能越俎代庖?”
刘琦摇摇头,惨笑道:“我的身体我自然知道,看过无数医师,没得治了。宗室若无我,玄德兄又不肯接受荆州的话,恐大汉江山不保啊。兄岂能忍心祖宗基业为曹贼所得?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祖宗留下的江山倾覆吗?”
刘备摇摇头,无视下方诸葛亮频频递来的眼神,咬牙拒绝道:“绝不可,景升公有收留我之恩情,贤弟又与我情同手足,我绝不会夺同宗基业。贤弟请放心,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调养好身体。”
“咳咳咳咳.....”
刘琦又轻声咳嗽了起来,嘴角溢出鲜血,然后转头向右侧屏风后面的耳室唤了声:“婉儿。”
屏风后面便走出一个女子。
女子大概二十余岁,小腹高高隆起,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跪坐在刘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