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不是在资敌?”
赵贵疑惑问道,让他打败仗不是难事,只是这种输得毫无底线的操作有点看不懂。
“今日开始,提前把前线大部分粮草运到悬瓠以南的后方,让高欢攻克我方城池后,查点府库,发现粮草不足,以为我军断粮在即。
但是,府库里的其他东西,能留给高欢的都留给他,反正,只是暂时给他们保管而已。”
刘益守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如果高欢硬是要攻南顿呢?”
独孤信问了一个关键问题,于谨等人都是微微点头,他们也关心这个问题。
“如果真有那一天的话,就准备打汝阳之战吧,我们要在汝阳到南顿之间这个狭小地带全歼高欢军的兵马。这么小的地方还没有陆路,水路是我们的水军在封锁,我看他们怎么挣扎。”
刘益守冷笑道。
到时候梁军的水军把洧水一封锁,南顿以南又没有路,都是些荒地,高欢军主力深入进来死都不知道会怎么死!
这一战看上去路很多,但打下汝阳后,高欢能走的,其实只有攻奇雒城一条路。只有打通了奇雒城,高欢军的运输线路才能活络起来。
行军打仗虽然也不乏异想天开之举,甚至还有出其不意,反败为胜的例子。但寻常情况下还是要讲基本法的。
水路被封锁,陆路不通的地方,就是绝地,没什么好说的。独孤信与赵贵的部曲加在一起,肯定是能守住南顿一段时间的。
只要不是故意摆烂,让梁军其他部曲合围高欢绰绰有余。
“于将军,你来坚守奇雒城。从寿阳那边过来的水军是吴明彻部,他们会保证你的后路。你拖着高欢,但不要反击。
奇雒城比较坚固,如果你觉得守城没什么压力,那么便让吴明彻的水军每天从奇雒城运兵到后方,每天撤回一点点,造成我军支持不住的假象。
奇雒城最后也让给高欢,跟汝阳一样。府库里留下少许粮草,要让高欢觉得我们缺粮。吴明彻的水军会避免与高欢军交战,也暂时不会断他们水路的粮道,所以守城还是只能靠你自己了。
最少守住半个月!
撤出奇雒城后,一定不要回悬瓠,先屯扎涤水与汝水交汇的瞿阳城,节节抵抗高欢军的南下。吴明彻那一支水军会保证你们可以安全撤退。
若是高欢军阻拦,他们也能将你们救出。”
于谨听明白了,刘益守这是要故意捆着一只手跟高欢打仗,示敌以弱。明明水军很强,还有火器相助,但是故意不使出来,也尽量避免与高欢军接触。
这样一来,高欢军的粮道就彻底畅通了,哪怕这种畅通是暂时的,虚假的。
这就好比说那种不疼不痒的硬币癌症,潜伏的时候你察觉不到,一发作就要你的命,令人防不胜防。
梁军不攻魏军粮道,高欢就会下意识的认为粮道很安全,这只是常人的惯性思维而已。
“末将领命,只是……我们这三部人马,再把此番主公带来的五百精锐都算上,也只能堪堪抵挡高欢啊。想要围歼高欢的五万人马,还要打援,末将以为很难。”
于谨叹息说道,指出刘益守精妙计划当中的最大漏洞:兵力不足!
目前的套路,不过是在“诱敌深入”罢了。只是做到这一步,歼敌计划也只算是完成了一半而已。诱敌只是手段,歼敌才是最终目的啊!
“这一次,梁国凡是能打的,都会参与,不过调兵需要时间。我并不担心会败,只是怕高欢跑路了。所以火候很重要,一定不要让高欢觉得我们很强。放弃奇雒城一线是必须的。
只要到了悬瓠城下,高欢就是想跑,也跑不掉了。”
居然玩这么大!
于谨等人都惊呆了,之前刘益守完全没说过这些。
“主公,南顿以东的陈郡郡治项县,被高欢军水路奇袭怎么办?”
独孤信疑惑问道。这种事情概率不高,但你不能说只准自己走水路,不许高欢的人马走水路吧?
“吴明彻的水军,可以把屯扎寿阳的彭乐、厍狄昌等人,还有他们麾下的五千精兵,转运到项县。到时候以奇兵对奇兵,各凭本事吧。”
刘益守澹然说道。
项县跟寿阳被同一条河,也就是颖水连通着,用船运兵运粮实在是不要太快了。
于谨、独孤信、赵贵等人恍然大悟,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刘益守说现在大雪封冻的时候,高欢军突袭悬瓠看起来最危险,胜算反而最大了。
寿阳是刘益守的老巢,一直都是,从来都是屯扎重兵,府库里要什么有什么!
以寿阳为供应粮草的基地,只要有一支靠得住的水军,通过淮河连通河南的各条河道,无论怎么玩,都是纵横驰骋!
运兵也好,运粮也罢,封锁河道,断绝对方粮道,甚至是攻击河岸旁的敌军大营,全都是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