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王的世子在跟傀儡天子互殴,一时间居然不分胜负!真是令人难以想象。
面对这种“菜鸡互啄”水平的斗殴,在场的唐邕等人惊呆了,那些宫卫和霸府卫士们吓傻了,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劝架不难,但是拉架成功后会不会被殃及池鱼,才是众人最关心的问题。
帮元修吧,将来肯定会被高欢秋后算账;帮高澄吧,指不定会被高欢当做替罪羔羊。似乎帮谁都不好。
若是两不相帮,将二人分开,说不定被这二人同时记恨上。打工人不易,皇宫里的打工人更是不易。
正当众人犹豫不决的时候,天子卧房门口,传来一声大吼。
“住手!尔等坐视天子被殴而不管不顾,成何体统!”
高欢深沉的嗓音贯穿众人的耳膜,唐邕最先回过味来,不顾一切的上前将高澄拖到霸府禁卫这边。其实高澄和元修都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打下去了,但为了面子,他们根本没法停手。
高欢的这一声大吼,不过是给了二人台阶下而已。
劝架过的人都知道,专心扭打的两个人,你硬拉是分不开的,这个道理跟耍酒疯的人绝对没醉,说自己没醉的人肯定醉了是一样的。
高欢走到高澄面前,刚想抬手给对方一耳光,忽然看到高澄的眼罩被打脱落,露出狰狞的伤口,心中一软,放弃了这个念头。
“高司曹,你不去纠察百官的不法之事,跑天子这里做什么?”
高欢冷着脸问道。
听到这话,众人为之侧目。这话听着有点不对味,但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毛病。高欢看起来像是斥责高澄,实则是提点,准备为其贸然入宫而找借口开脱。
高澄是高欢的嫡长子,元修是高欢的一条狗,亲疏有别,不外如是。
“回丞相,下官前往常山郡王府看望妹妹,没想到王府下人向在下求救,说天子强掳安德公主入宫,企图淫乱宫闱。在下也是急得没办法,这才入宫阻止天子乱来。”
高澄公事公办,丝毫不提他是来“捉奸”的,完全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趁着说话的当口,还把眼罩给戴好了。
鼻青脸肿的元修,十分畏惧高欢的权势,明明知道自己中计了,也根本不敢辩驳。
“安德公主入宫勾引天子,银乱宫闱,罪无可赦。先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高司曹私自入宫乃大罪,念在他劝谏天子有功,这次功过相抵,带回霸府好好审问。一众霸府官员,私自调兵,与高司曹同审。
天子失德,银乱宫闱,请下罪己诏。
此事还有甚多疑点,来人啊,除了天子,其余人都带回霸府慢慢审问!”
高欢大手一挥,三言两语决定了好几个人的命运。而倒霉蛋元修,甚至连一句反对的话都无法说出口。
他能说什么呢?段位差了太多,连还手都做不到,只能被吊着打,死去活来。
高欢避重就轻,把元修吃得死死的。
银乱宫闱是事实,和堂妹乱伦是事实,被捉奸在床,这么多人看见了也是铁板钉钉的事实!元修吃了个哑巴亏,他还能说什么?难道说这一切都是幻觉么?
高欢这一手变被动为主动,实在是妙不可言。在场众多如唐邕这般“懂行情”之人,心中无不拍桉叫绝。
高欢不知道比高澄和元修高了多少个段位,收拾这两菜鸡,真是举重若轻。到场后没有一句废话,三言两语就处断了元修和高澄!
寝宫里看戏的这些人是不知道当年侯景是怎么被刘益守几句话给玩死的,他们要是知道,就能料想到,在那样的环境下还能如鱼得水的高欢,文斗和权谋的水平,是跟刘益守这样的人一个档次的。
高欢又怎么会被高澄和元修之流牵着鼻子走呢?恐怕在来皇宫之前,心中就已经有了备桉。
像高澄和元修这种鱼腩,现在还不配给刘益守和高欢这些权斗高手门提鞋。
严格说起来,高澄和元修这场斗殴,高澄没赢,元修输惨了,真正的赢家只有高欢一人!
知道要下狱,甚至不可能活着出来,从混乱之中回过神来,身上仅仅裹着一张床单的安德公主彻底傻眼了!
当初被高澄弄上床,她是被迫的。
现在被元修掳劫到宫里奸银,她同样是被迫的。
她就没主动做过一件事,然而“银乱宫闱”的帽子,就这样安安稳稳的落到了她头上。
“高王!高王听妾身说啊!妾身是被逼的!是天子把妾身掳劫到宫里的啊!”
安德公主不顾一切的冲过去,顾不得春光乍泄,直接抱住高欢的大腿哭诉求饶。那楚楚可怜的样子,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按理说,高欢不能这么狠心对她下毒手。
安德公主和高欢嫡女高氏还是姑嫂呢!而且她还是高澄的情妇!
高欢怎么能说定罪就定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