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下着小雪,但寿阳城门外延绵数里地,都是本地人家的父老妻儿在迎接大军凯旋。这次刘益守可谓是将兵贵神速发挥到了极致,大军的伤亡也被降低到了不可思议的极致。
因此当大军开拔到寿阳城门口时,刘益守下令就地解散,让本地士卒们去和他们的家人团聚。一时间人声鼎沸,到处都是欢笑声与叫嚷声。
看着眼前热烈的场面,刘益守心中终于有种回到“自家地盘”的感觉。
可惜城门处站着的都是披坚执锐的士卒,而不是穿着超短裙,手里拿着鲜花在热舞的年轻妹子。
那些妹子一边抬腿跳舞一边嘴里还要高喊:都督都督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要是能那样就有意思了。
想到这些无聊的事情,刘益守自顾自的哑然失笑,抱起双臂自言自语感慨道:“英雄平生值坎坷,人生得意须尽欢;休说苍天不由人,我命由我不由天。”
“好!好一个我命由我不由天!”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刘益守回过头,就看到盔甲未脱的于谨走到自己身边,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自洛阳丧乱起,南征北战,历经艰险,方有如今基业。前日悬瓠小试牛刀,锋芒毕露。神剑不会一直躲在剑鞘里,唯有敌人的鲜血才能让它永远锋利。
主公抬手间讨灭辛纂,梁国之内,已经无人可制。兵法有云:先发制人,后发必受制于人。既然是我命由我不由天,那么梁国下一任天子还是否是天子,可就两说了。
起码主公说他不是,那他就不是!”
于谨意味深长的说道。
按照刘益守与众谋士所商议设定的“人设”,他是不会跟萧衍明着翻脸的。毕竟,女婿跟老丈人翻脸然后造反,吃相也太难看了点,等同于“白眼狼”,给人的观感很差。
可是如果萧衍退位,皇子继位(无论是哪个皇子都一样),刘益守在法理上就有绝对的理由去对这些人出手,打着“拨乱反正”的名号,游走于各大皇族宗室势力之间。谁也说不出个什么来!
更不会被南面的人当做是所谓的“外人”,那些人只会认为刘益守是在处理“家事”。这样在攻城略地的时候,所遭遇的阻力就会小得多。
于谨那番话,说明他对于时局有着非常清醒的认识。萧衍退位之日,无论他那时候是否还活着,就是梁国大乱之时。
到时候英雄不乘势而起,还说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啊!岂不是贻笑大方!
“走,去我府上喝一杯,今日犒赏众将,你为头功。”
刘益守带着于谨进城,看到家家户户都有人站在门外,见到刘益守来了,纷纷对他弯腰行礼。
“主公在寿阳颇得人心啊。”
于谨感慨说道。
“其实吧,得人心是一回事,不得人心的人都被我干掉了则是另外一回事。我再怎么有能耐,也没法让所有人都喜欢我,你说是这个道理吧?”
刘益守眉毛一挑,对着于谨微笑说道。
有人反对怎么办,把反对自己的人干掉就完事了。如果都反对,那就都干掉,剩下的就是不反对的。
而刘益守做的事情,就是把自己的朋友搞得多多的,再把数量占少数的敌人全干掉,很简单的一个算术题。
一行人回到府邸,作为长史的王伟早就命人准备好了宴席,临近过年,再加上此战大胜,府邸大厅内所有人都很是兴奋。
除了外放的某些武将外,其他在寿阳地区的文人与将领今天都来了。一方面是为了庆功,另一方面,很多人也都嗅觉敏锐的察觉到,占据了悬瓠,实际上已经打开了荆襄与河南的大门。
朝西面与北面的通道已然开放,从悬瓠可以走荆襄,亦可以去南阳,还可以出河南北上荥阳。
一句话,这里作为南北交界的关键节点,其重要性是怎么强调也不为过的。
然而,在实力大增,地盘向西扩张的同时,萧衍和建康中枢的态度,恐怕也会有所变化。毕竟,刘益守现在的实力,已经有些尾大不掉。只是作为驸马平日里还算是“乖巧”,又不太可能投降北面,所以没有引起萧衍的警觉。
可是暂时的安宁并不意味着长久的安全。一旦萧衍有退位的打算,或者身体突然不行了,那么刘益守的处境就会变得很危险了。
一个准备退位的皇帝,是什么狠心的事情都敢做的!
这次宴会以后,指不定刘益守会“面授机宜”,为对抗建康朝廷做准备。
换句通俗的话讲:造反的准备,要扎扎实实的进行,一旦时机成熟,那就扯旗造反,扶持萧氏宗室上位,玩大家“懂的都懂”的游戏。
“得胜归来,不如主公赋诗一首,以为庆贺。”
阳休之端起酒杯对刘益守敬酒的时候说道。
这厮又在拍马屁!
在场众人心中暗骂,却又无法指责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