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上有花?”
刘益守发现崔冏用诡异的眼神看着自己,无奈问道:“你们今天怎么一个个都这样?”
崔冏并不是唯一的一个,确切的说,今天每个看到他刘都督的人,眼神都跟往日不同。有戏谑,有佩服,有担忧不一而足。
“兄弟,身体要紧,就是铁打的,也不能这么折腾。”
崔冏将一个药包塞给刘益守道:“让贾娘子煎药,每日一次,先吃十日再说。”
女人食髓知味以后,就是一只猛虎。一晚上应付三只猛虎,崔冏对刘益守只有佩服二字。
“呃,其实跟你们想的不太一样,罢了。你安排下面收一些制作金疮药的草药,过不久可能就要打仗了。”
刘益守微微点头说道,不愿意多谈昨晚跟三个妹子睡一张床大被同眠的事情。
现在冬天肯定是收不到新鲜草药的,能收的要么是世家里的存货。这种“战略资源”一般都是被当地世家所掌控的,要么就是县衙的府库里面或许会还有些漏网之鱼。
除此以外,就只能等春夏秋三季有多少收多少。
“你知不知道羊侃有多少兵马,邢杲有多少兵马?”
崔冏压低声音,伸出三个手指头道:“昨天我问了须昌城里的世家子弟,羊侃实打实的三万精兵,邢杲号称三十万人。咱们最多也就一两万能拖出去打仗的人马,怎么对付这么多敌人?”
“朝廷要求我们灭了他们两个么?”
刘益守反问道。
这下可真把崔冏问住了。
“放心,专门的人干专门的事,救死扶伤是你的事情,怎么应付羊侃和邢杲是我的事情,你就安心好了。”
刘益守拍拍崔冏的肩膀继续说道:“我走了啊,你慢忙。”
跟崔冏只是闲聊几句,他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昨晚跟贾思勰还有大事没聊,今天可不能错过了。
……
须昌城的县衙大堂里,刘益守麾下军政大员全部到齐,而原须昌城的地方官员,只剩下贾思勰一人,其余的全部被“解聘”,将来再“考核上岗”。
刘益守虽然跟东平刘氏的那些世家子弟你好我好的很客气,但对于本地的官吏,下手丝毫不手软。
“贾太守,我们初来乍到,对青徐的情况还不甚了解,你可否跟我们详细说说?”
刘益守客气的说道,他的恭敬态度,让麾下杨愔、王伟等人略有些吃惊。
“回都督,青徐之地,那可真是一言难尽。”
贾思勰长叹一声,继续说道:“五年前,梁国北伐,一度打到泰山郡!诸位可能觉得泰山郡还很远,但是那时候梁国最近的一支兵马,已经打到了离这不过百里的寿张县城!两军在汶水两岸对峙!
所以说现在很多是魏国的地盘,在以前却是梁国的,甚至反复拉锯。”
包括刘益守在内,县衙大堂内众人都是默默点头。
这种情况,就是典型的“遍地二五仔”了!
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执行标准,是非曲直,不一而同。有时候官兵和贼的分界区别明显,当贼的人会有些许心理负担。
然而在青徐之地不存在这样的情况。
今天这里是魏国的地界,明日这里就变成了梁国的地盘。魏国官军拍拍屁股走人了,你让留在本地的这些人怎么办?
总而言之,这里背叛的成本是很低的,谁是忠臣谁是逆臣,无法一概而论。
“梁军暂时没有动静,不过倒是有个很有趣的消息流传到须昌城这里了。”
贾思勰漫不经心的来了一句。
他做太守还是合格的,起码对周边态势那是了若指掌。至于更多的,指望他训练军队什么的,有点为难这个“农学家”了。
“贾太守请讲。”
“梁国那边,时不时就有人来劝降,说这次是泰山羊氏的羊鸦仁领兵,但他手里兵马并不多,都是些私军部曲。
羊鸦仁希望泰山郡的父老乡亲能够从军加入他们,然后整个泰山郡并入梁国。至于更多的,他们似乎没有太大的野心。”
贾思勰这话貌似有点自相矛盾。
泰山羊氏,乃是泰山郡乃至本地周边的地头蛇。只是现在这条蛇被人一分为二了!
羊氏很多优秀子弟都南下投靠了梁国,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应该说他们认为泰山郡本来就是南朝的,是北魏把泰山郡抢了过来,他们只是继续“坚持正统”而已。
其中就以羊鸦仁为代表人物,他反叛北魏,率众归梁,也不过是五年前的事情而已。羊氏只是青徐之地世家的一个典型,光这一家子,就分了三派。
拥护魏国的羊敦。
来回摇摆的羊侃。
以梁人自居的羊鸦仁。
作为统帅一军的大佬,首要的问题就是: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