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和德行。难道是我对她不够好吗?让她到了这赵国,就做出那样令人不耻,斯文扫地的勾引爬床之事?”
芈颜神色有些激动:“可她虽然这样,那次祭祀大典,却为了护我而流产。太医说她以后难再怀孕,但男人的恩爱如流水,特别是自古君王多薄情。就像我的父王,宠姬如云,妻妾无数,那些年岁渐大有无子嗣的女人,最后的下场还不如普通宫人。日后若姬禾姊姊色衰爱弛,又无子嗣傍身,无法母凭子贵,她又该当如何?”
知秋大惊,才知道自己公主一直对姬美人郁结在心的,竟是如此。
爱之深,责之切。
她劝声:“公主,不关您的事,你切莫怪在自己身上啊!各人有各人的命,这是她的选择,再说了,姬美人如今活得幸福美满,过得有滋有味,您何必替她担忧。”
芈颜闭了闭眼睛,抬手抹掉眼泪,“她最好是一直都这么幸福得过下去,将赵国未来的君王牢牢抓在手里,否则,我只会瞧不起她的手段和选择。”
*
赵国专门饲养战马的军马场,遍布全国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的城邑。
赵翦说的马场,自然指得并非军马场,而是专为王族行猎所需的坐骑饲养基地,位于邯郸城北郊的椒兰围场。
时值初春,椒兰围场已经冒了一片鹅黄嫩绿,在仍有积雪残余的山水间,添上一笔淡妆浅色。
万物从冬日的蛰伏中,逐渐苏醒。
刺骨的寒风,遇上春意暖阳,在这片广袤的天地停下喧嚣,温柔了几许。
姬禾跟着赵翦,穿过草长莺飞的草场,到了马厩,见了到他说的那匹小马驹。
小马驹跟在一匹在高大的红鬃马身侧,大约只到大马的一半高。枣红色的身躯和四肢,额间一撮白色绒毛,极为漂亮。
它偶尔从马槽进食中抬起头来,湿漉漉又有神的眼睛,懵懵懂懂打量着这两个突然到来的人类,充满好奇,毫不畏惧。
姬禾见之心生欢喜,不由伸手,想去摸摸它可爱的脑袋。
熟料,她的动作似乎惊到了旁边的红鬃马,本来正在嚼着草料的大马护犊心切,以为来人是要伤害它的小马驹,当下喷出口中的草料,狠狠撅蹄子,嘶鸣一声,从马厩中冲了出来,直冲着姬禾而来。
电花火石之间,赵翦连忙伸手欲拉旁边的姬禾闪开,岂料后者与他毫无默契,反应飞快地朝着另一边闪避。
红鬃马扑了个空,眼中发狂,继续追着姬禾撞去。
赵翦见姬禾被烈马穷追不舍,凝重的脸上有了慌乱,连忙跟在后面追,想趁机将失控的马驯服下来。
眼见高头大马,一跃而起,很快就追上前边奔跑的人,跃起前蹄,势要蹄踏……
压迫之感崩腾而来,已经跑不及,千钧一发之际,姬禾迅速蹲下,朝旁边一滚,再度避开高头大马。
红鬃马纵然从高高的半空踏下前蹄,刚落地,身躯还在平衡当中。
姬禾见此,迅速冲过来翻身上马,牢牢扯住住辔头上的缰绳,朝后牵引,将激烈失控的马匹朝着牵制住。
她余光瞥见靠近的赵翦,连忙开口拦住他:“殿下别过来,此马性烈,当心伤到您!我能降服它的,放心等着吧。”
赵翦脸上精彩极了,在此危险时刻,他的阿禾还在担心失控的马会伤到他。
这样一想,他就明白了,为何刚才马失控时,阿禾不是朝他靠近,而是要朝着与他相反的方向闪避。
也怪不得全程她都如此淡定,不见一丝一毫的恐惧,没有一声的尖叫。
原来他的阿禾,也会骑术。
看她上马的姿势,驭绳的操作,熟练无比。
结合她那句自信的话语,她不仅会骑术,还相当精湛。
赵翦心里的那丝担忧,消减了一半。
然马匹桀骜不驯,仍在左摇右摆,向前冲刺,嘶鸣不断,企图把马上的人甩下来。
赵翦半悬的心一紧,还是不放心,想自己上去制住这匹马,刚动一步,姬禾又执拗道:“殿下,信我,我能行,我今日一定要降服这匹烈马。”
他鲜少见她对一件事物这么执着的样子,也就没有亲自上阵,破坏她的兴致。
赵翦转头从旁边的马厩拿了一截马鞭,扔向姬禾,“阿禾,接着。”
姬禾一手死命拽紧缰绳,一手接过马鞭,夹住马肚,踩住马镫,伏在马背上,保持平衡,不被颠下去。
一人一马互相制衡,跑了一段路后,没把背上的人甩下去,红鬃马似乎已经甘愿降服,戾气烈性都逐渐稳定。
姬禾感知坐骑变化,脸上紧绷着的神情,也舒展开来,迎着风,策马扬鞭向前。
赵翦止步不前,站在原地欣赏女子驭马的英姿。
女子身批墨色斗篷,在风中策马奔腾,身姿飒飒。
她浑然不似宫墙之中长大的娇柔金雀,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