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他想要的,从来都没有争夺不到的。
他就不信,那范奚一个已死之人,凭什么能和自己争。
赵翦看了看窗外的纷纷白雪,计上心来。
三个月了,那个狠心的女人死不悔改,也不服软,也不来找他看他。
他自然也不会上赶着上前,但是他可以给她搭个台阶,让她顺阶下台,有理由来找他。
赵翦解开身上的狐裘斗篷,除去厚实的锦绣外袍,一脚踹开碍眼的黑猫,在剑架上拿起那柄青铜长剑,便衣轻衫,跨步出了屋子,在雪中舞了两个时辰的剑。
结束之后,他又浇了一桶冷水,冲了一个冷水澡。
翌日,那血气方刚,生龙活虎的太子殿下,发了一夜的高烧。
*
姬禾的侍女来报的时候,就见到一个偶感风寒,缠绵病榻的太子殿下。
她传完话,那病恹恹的太子,就弱不禁风的咳嗽几声,令道:“既然姬美人迷途知返,便传孤意,令姬美人来此为孤侍疾,将功赎罪。”
侍女将命令带回去。
姬禾听后,不知他这是几个意思。
她已经服了软,他何必再用侍疾这个借口,来将她圈禁在身边。
姬禾想了想,又洗掉了脸上的妆容。
既然是侍疾,最好素面朝天。
不过,她没摘下那些美人规格的首饰;然后收拾了一下,带了些东西,就去了他的宫室。
到了才知道,这次,赵翦还真不是装病。
平日硬朗强势的男人,此刻肉眼可见的憔悴病弱。
她来的时候,赵翦刚喝完药,睡了过去。
她得太子诏令,前来侍疾,其他宫人自然有眼力见地退了下去。
殿内,只剩两人绵长的呼吸。
赵翦已经退了烧,姬禾其实没什么事可做,就倚在床侧,跪坐在铺了貂皮的脚踏上,拿上一卷带来的竹简,静静观阅。
殿内地暖充足,还有炭火,暖气薰得姬禾昏昏欲睡。
*
赵翦夜半热醒,一睁眼,就看见一手支颐,手肘撑在床沿假寐的姬禾。
昏暗的烛火映照在她脸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
她本来就长得很美。
当年在齐国见到她,那会儿她坐在马车内,掀开帘子,露出一张明媚又朝气的容颜。
她路见不平,喝退那些齐国公孙的样子,威仪又飒爽。
没有人知道,这没有任何交流的匆匆一面,教他念念不忘好几年。
小王子的满月酒上,他隔着宫宴上重重人影,又见到了她。
因着她是齐国王后的妹妹,众人纷纷围着她敬酒。
她酒力不慎,微醺之际,由侍女扶着在宴中离席,出去透气。
赵翦也随之出去,本想跟上她,感谢她那日临淄街头的仗义执言。
却撞见一个齐国宫婢,将她往偏僻的宫室引。
他隐约觉得不对劲,便一路悄悄相随。
那宫婢支开她的侍女一同离开,将落了单的姬禾独自留在那间宫室。
随后,他看见齐王的弟弟姜涣,偷偷摸摸从旁过来,开了那扇门闯了进去。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发生什么,不用想都知道。
特别是她一个醉酒不醒人事的弱女子。
赵翦进去的时候,果然那个姜涣解了她的腰带,欺身在她身上,欲剥下她的外衣。
他怒火中烧,头一次做事不考虑后果,快准狠姜涣重重打了一顿。打完尤不解恨,他抬脚就踹那狂徒的□□,当场把他废了。
在齐国的王宫,将齐国的公子打废这种事,动辄就是两国交恶的导火索。
赵翦来此,本为两国休战,互相制衡。
他做这一出,于赵国大为不利。
于是赵翦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当机立断就那昏迷的姜涣,活活捂死。
他将姜涣的尸体带出去,丢在附近的湖中,造成他醉酒失足落水溺亡的假象。
做完这些,他才回刚才哪间宫室,守着醉酒的姬禾。
醉酒的少女,卧在贵妃榻上,面色绯红,宛若芙蓉。
刚才被松开的腰带,垂落在地上,松松垮垮的衣襟之内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
他移开目光,拾起地上的腰带,扶起她,想为之系回去。
被他揽着肩扶起,那醉醺醺的少女微微掀开杏目,不悦地扭了扭身子,“我头好晕……我要睡觉,放、放开我,我不要起来……”
“还睡觉呢,遇到了坏人都不知道。”他不为所动,按住动来动去的人,另一只手,单手将腰带给她围上。
听见他的话,那醉目迷离的少女忽然歪头看他,半晌,以手推搡他的手臂:“你是谁啊?我不认得你……你、你就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