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态,强行裹挟着诅咒的力量反噬了回去。
他身上覆盖出来的黑色纹路,转瞬便消失不见。
假发白水蛋身前的血人余子清,骤然睁开眼睛,无数的力量在其眼中流转。
印在血人余子清胸口的铜印,骤然崩散,化作无数铜汁,扩散开来。
而那可怕的反噬力量,如同化作璀璨的银河,没有一丝一毫浪费,也完全无法避开的,直接将假发白水蛋淹没。
只是一次冲刷,假发白水蛋便不可抑制的发出了惨叫。
他身上的衣衫,丝丝崩碎,化为齑粉,露出他那已经有过半化作枯骨的右臂。
但这一刻,他的血肉崩碎,整个身躯,都在不断的化作枯骨。
大量的力量逸散出来,无数的面孔飞出,飘在虚空之中。
一张面孔飞来,印在假发白水蛋的脸上,眼神是阴冷的三角眼,眉心印着一枚像是火焰的符文。
他咬着牙硬撑着,可是肉身却还在不断崩溃。
血肉一路崩溃到脸上,那张脸也开始慢慢崩碎的时候。
另一边,余子清燃烧着血焰的眼睛,便随着那张脸崩碎,看到了一幅幅画面,看到了这张脸的过往。
五千年前,大乾有一个名为炽火宗的宗门。
他们的宗主,已经九阶巅峰,却再无寸进,无论如何,都再也无法触摸到各种典籍里记载的十阶。
他在一处遗迹里,找到了一个法门,走的是邪法,以上百个同阶,成就一人的法门。
据说是很古老的法门,是最初的邪道法门。
上面还记载了,此法猎杀神祇最佳,十个便足够了。
然而,没有神祇了,只能猎杀其他生灵。
他以邪法,猎杀强者,坑杀同道。
没几次之后,便彻底暴露了,毕竟,同阶强者,哪是那么好杀的,还要杀的无声无息,不被人追踪到,那更难。
他逃无可逃,退无可退,便是深渊,都没法去。
他只能逃,逃到虚空之中,不断深入,不断逃窜。
只有这里,没有人会冒着迷失的风险,来追杀他。
然后,他迷失了。
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他暗中留下的道标,全部都被人毁掉了,他没有死,却再也回不去了。
他只能在那危险又荒芜的虚空之中,永远的迷失下去,等着有一天,彻底死去。
在他已经彻底放弃的时候,忽然有一天,他感受到了指引。
他顺着指引,穿过虚空,来到了一处虚空中的悬崖边。
他看到了一个没有脸的人。
那个没有脸的人,看着他,缓缓道。
“给你一次活下去的机会,给你进阶十阶,甚至是十一阶的机会。
作为代价,你便要失去你的脸,镇守在这里。
你愿意么?”
已经迷失了不知多久炽火宗主,在面对十阶的诱惑,他自然没有不愿意的道理。
“我无法拒绝,但是我要知道为什么?”
“我快死了,寿数耗尽,我留下的所有力量,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
但是同样还有守道的职责,你若是接受,便要镇守足够的时间,做我未做完的事情。
届时你会明白,十阶,只是最简单的事情。
你无法进阶十阶,不是你的错,而是世界的错。
那残缺的世界,已经不足以你突破极限了。”
然后,那个苍老的假发白水蛋的身躯,慢慢枯萎,明显的寿数耗尽而死。
而后其留下的所有力量,都灌入到炽火宗主体内。
他站在悬崖边,也变成了一个假发白水蛋。
继续做未完成的事情。
当这张脸破碎,所有的画面也都消散。
而后又有一张新的脸飞来,落在假发白水蛋的脸上。
那张脸也依然在慢慢破碎,不断的消耗反噬来的力量。
同样这张脸承载的过往,也开始破碎浮现。
跟那位炽火宗主不一样,他是一个纯粹的修士,一生都在为了攀升极限。
但是在九阶巅峰,困了两千年也毫无寸进之后,一朝入梦,有人告诉他。
世界残缺了,极限便是九阶巅峰,在这里是绝无可能进阶的。
想要进阶,就只能去更广阔的世界,去虚空,那里有进阶十阶的机缘。
然后,他去了虚空,从上一任假发白水蛋手里,继承了假发白水蛋的身份。
一个接一个,一连数十个。
余子清曾经的猜测,算是验证了。
他遇到的那个假发白水蛋,就是人,而且就是最近几千年才变成假发白水蛋的。
可惜,他们都错了,变成无面人,是需要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