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做出掀开帘子偷看的行为。
贾母拉起王妃的手,“你瞧,她还卖起关子来了。”
王妃笑了笑,不曾说出口,其实她听了凤姐儿的话已经猜出是哪家戏班了,只是不好戳破,便悄悄看了眼夏至,发现她面不改色,端正坐着,好像与自己无关,一时以为自己猜错了。
贾母又问凤姐儿:“那总能告诉我们唱的是什么戏吧?”
“唱的是《梁祝》,”凤姐儿怕贾母嫌腻,忙说:“老太太别瞧这故事不新,唱的您一定没听过。”
说着朝那边点了点头,一时乐师上场,先鞠一躬,各自坐到乐器前。
接着掌事的上场报幕:“各位看官,今本年岁,取悦诸位,开唱前却要劝慰一句,这世间多为生离死别,他二人生则一处,死则一坟,也算不得至悲,望请诸位爱怜,哪怕他二人化蝶而去,也自在逍遥。”
他上前一步,唱道:“怨不得门第之见,世俗礼法,恨不得千难万阻,老天无眼,爱不得你我微时,忠孝难全。且看——《梁山伯与祝英台》。”
话音落,弦声起。
第一场别亲。
幕后合唱起:“上虞县,祝家庄,玉水河滨,有一个祝英台,秀丽聪明。她胸中有大志,要求学杭城,爹不肯,她巧设计,假装生病,茶不思,饭不吃,关起房门,急的那祝员外坐立不宁。”
戏腔一出,怎不叫人惊喜,这确实是从未听见过的曲调和唱词,声音婉转缠绵,清丽动听,贾母果然喜欢,直了身子细看。
王妃心下便知是夏至的越剧班没错,只听过红楼,还不曾听过梁祝,也来了兴趣。
杉生贴着假胡子上场,焦灼踱步,唱道:“英台做事太任性,竟想读书上杭城......”
这老生唱的也好!
直唱到草桥结拜,梁山伯与祝英台相遇,诸位在场的姊妹虽已经听过,还是不免被吸引。
见英台托媒,女儿家勇敢表达心思,一时心下又思绪万千,情感驳杂。
十八相送最为经典,二人你来我往,欢喜逗趣,英台百般暗示,山伯只是不知,柳生将山伯的傻劲演的入木三分,笑得贾母等人前仰后合,骂道:“好个呆头鹅!怎么考得上功名?”
而后师母告知山伯真相,他心生喜悦,赴英台之约,路上又见十八相送之景,喜不自胜又直骂自己是只呆头鹅。
“英台呀,对牛弹琴,这牛就是我梁兄长。”
他奔赴祝家的雀跃,也让观众一同被感染。
谁知下一幕,祝公将英台许配马文才,梁山伯愤极成疾,回家后就一病不起,撒手人寰......
人走茶凉,英台得知消息心如死灰,自大婚之日逃出,坟前哀恸,毅然而去,二人这才能得最后垂怜,化蝶而去。
这出戏唱的久,唱得好,看完众人怅然若失,桃儿和柳儿带着孩子们上来谢幕,贾母大赏,连带着诸位亲友赏了又赏,从演员到乐师再到掌事,一个都没落下,全都千恩万谢。
这一趟来得值!
果然贾母极爱这戏,点了凤姐儿问:“凤丫头,戏听完了,倒是快说这戏叫什么?”
凤姐儿走出来回:“这是新戏种,叫越剧,也不知从哪传过来的,听说是班主梦里得来的哩,要我说,这戏这样好听,是天上来的也没准。”
贾母点头,又问:“班主何在?”
夏至心里一紧,凤丫头应该不会供出她吧。
自然不会,她只说:“班主今日未来,陪家里长辈过节去了,难不成都要来陪你和这个老太太么?”
“瞧你!”贾母笑骂道:“我不过问了一句。”
凤姐儿挥了挥手,嬷嬷提醒他们谢幕下台,又一个嬷嬷递了戏本到她手里,她嗔道:“老太太只说这戏您爱听不爱听?”
贾母知道她是邀宠,笑道:“爱听爱听,这玲珑剔透的劲,果真是贴心的人儿。”
凤姐儿笑着伸出手,“那老太太还不连我一块赏了?”
“你倒乖觉,平日对你还不好?这会子要赏,快快走开。”
贾母总爱跟晚辈们逗趣,凤姐儿只能自己打自己的手道:“哎呦,讨了一框子嫌弃!”
众人哄笑,贾琏也忍俊不禁,还真没有第二个玲珑人物能将长辈哄得这么开心,难怪大家偏疼她一些,心下反倒平衡了。
凤姐儿拿着戏本上来,王妃和贾母推了一番,最终点了出《八义记》,且看看越剧如何表演这个故事。
只是一听这还是平常的戏,并不是越剧啊。
“凤丫头,”贾母喊道:“这怎地不是刚刚那个戏班了?”
她应道:“方才的越剧班只演一出,班底刚起,还来不及排许多。”
贾母只能表示可惜,王妃却道:“我倒是听过她们另一出戏。”
夏至等人皆一惊,生怕王妃说出来,还好她话锋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