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寒意又深了一层,还有五天便是年节,学堂放了假。
颜如意正在庆县学堂处理事务,这里早已修葺完毕,男学生都搬了过来,还有县衙押送来的几十名偷盗者也在此培训。
除此之外,还新增了许多学生,甚至有学子是不远千里从隔壁州府过来的,看来宣传效果不错。
薛知县倒是十分厚道,县衙支持学堂建设,但不插手学堂的日常运作。
颜如意在学堂中设立了副堂长、学长、会长、监院、掌书等职位,分别负责学堂的总务、教务、学务、财务、图书管理,从熟悉的人中提拔有能力者担任。
从黑云寨开始培训至今,她对大伙儿的品性和能力都有了深刻的了解,因此大多是此前黑云寨的旧人。
如此一来,她便轻松许多,否则此前她身兼数职,简直连坐下来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此时傅野下了学,跳着进来说道:“姐,你何时回去?今日先生放得早,午后不必再修习了。”
他亦在此学习算术等技能,因离得远,住在学堂,只每月回去一次。此次年节放假,可以回去多呆几天。
颜如意见到他,放下了手中的卷宗,笑着调侃:“此次测试,你可得班上头名了?”她此前忙碌,都未曾过问他的学问。
傅野听此露出了苦脸,对着她作了个揖,“姐,求你别问了。”
他低着头懊恼,“我都能够想到此次年节,七大姑八大姨个个会围着问我学得如何了,唉!”
颜如意摇摇头,“还指望你学成后来做个监院辅助于我呢,看来只能寄希望于他人了。”
傅野马上眼睛一亮,“咦,真的?那此后我一定努力修习!”
“到时候我可要考验你的,若不通过,那我可爱莫能助。”
“姐,你可别小瞧我,我姐夫当初可是教过我学习的窍门的。”他一直将裴策称为姐夫,没有改口过。
颜如意脸微热,无奈道:“都说了不是姐夫。”
“姐,不是我说你,你看你像个汉子似的,姐夫对你不离不弃已经是走了狗屎运,虽说姐夫是你抢来的,但他对你倒也不错,就是看上去很弱鸡的样……”
颜如意给了他一个爆栗,“不会说话就别说!”
“啧,你又敲我头,我考得不好,便是被你们敲笨的。”
……
天冷,颜如意租了辆马车返回丰乐镇。
因午时便出发,到得丰乐镇时,天色还早,她将傅野送回去后,又趁机去此处学堂做些公务。
她得趁着此时将学堂理顺,好做个甩手掌柜,然后……去盯着裴策。
虽不知书中裴策是何时遇难,但她不敢大意,还是多看顾着些好。
可刚到学堂门口,便见有一堆人在闹,游文是此处副堂长,正冷然地站在门口着看着前面的人。
她走上前去,皱起了眉,又是周莲在闹腾。
旁边站着她的丈夫,那汉子正在那口沫横飞、张口大骂:“总之不管怎么说,你们就得赔钱!怕不是明着叫学堂,实则是个骗人的勾当,否则怎的都是女人在这里。”
周莲右手不自然地耷拉着,她亦在那流着泪,疼得脸色发白,冷汗直冒,颤抖着说道:“若不是来此修习,我如何会右手废了。总之,你们得负责。”
颜如意觉得疑惑,扒开人群来到游文身旁,游文正紧皱着眉头对这无赖没办法,见到她来松了口气。
“怎么回事?”她暗问,同时冷眼看向周莲夫妇俩。
那汉子曾被她打破头过,见她来,索瑟了一下,但又挺直了腰杆,继续在那叫骂着。
游文道:“这周莲不知怎么回事受了伤,跑来学堂要赔偿,说是因我们教授的技艺,让她伤了手。”她亦叫了里正来主持公道,估计马上便到。
此时里正亦来到此处,见到又是黑云职业学堂的事,无奈地叹了口气,但学堂有县衙撑腰,又轻易得罪不得。
他探知来龙去脉之后,询问道:“周氏的手具体是如何伤的?”
周莲垂着眼,疼得直抽气,慢吞吞地说着:“小妇人……只想着在此学个制衣,却要我学什么防身术,我不精于此道,但、但又怕被夫子责骂,便偷偷苦练,没想到因此摔伤了手臂。”
她继续哭着,“大夫说我这条手臂,可、可能就此废了……”
旁边的百姓听此露出同情之色,“如此,倒也是可怜。”
“这防身术的修习,也要看合不合适,学堂这样严格,才出此祸端。”
“看来,学堂确实要负责了。”
里正继续问道:“你说是在此处摔伤,可有什么人看见?”
“我怕旁人笑话,便找了个无人处练,并、并不曾有人看见。”
“那可有些难办。”里正皱眉。
周莲丈夫在一旁亦耍着无赖,“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