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芋芋升起回避的心思,躲开师弟的目光。她没话找话道:“师弟,还疼吗。他们用的似乎是特殊的板子。这个疼痛,不是灵药可以消解的。”
兰寻月把头摆正,盯着床铺:“我已经不痛了。师姐,你不必守在旁边。”
“为……”
看到师弟冷漠的情态,兰芋芋知道他是在下逐客令。她掐着自己掌心,决心要弄清楚一件事。
“师弟,狐狸面具还在你身上吗。”
兰寻月有些苍白的唇色霎时间红润起来。他紧紧攥着被角,有些不可置信:“师姐,为了和我划清界限,甚至连狐狸面具也要拿走吗。”
“我不是。”兰芋芋张嘴结舌,无从说起,也无从解释。
兰寻月自认为明白。他强忍疼痛,哆哆嗦嗦从储物环里拿出面具:“还给你。”
面具不住抖动着,犹如二人此时的心境。
兰寻月在递出去一瞬间就后悔了。他觉得自己的心脏,被师姐牵在手里。师姐要紧,他无路可逃。师姐要松,他无能为力。
兰芋芋定定看着面具,没有伸手去接。她怎么忘了,狐狸面具本来就有两个。不止,这样的商品面具,在百景城,有无数个。
连本以为唯一的白色呆毛,居然也不止一个,甚至还有更多。
独一无二是一种事实,更是一种涵义。狐狸面具并不独一无二,白色呆毛亦然。独一无二的是那个人。
最终,还是兰寻月先开口,打破沉默:“不,既然送了,就是我的。师姐,当给我留个念想罢。”
“慢点收,你留着罢,我没想拿走。”兰芋芋瞄几眼那朵黑色的小呆毛,发现呆毛几乎完全被变黑了。她想着那个白说的话,求偶什么的。
“我需要时间捋清一些问题。你好好休息,等等我。”说罢,兰芋芋留恋得看师弟一眼,才起身离开。
直到出树屋,她反应过来,这明明是她的树屋。兰芋芋无处能去,只在树屋门口无意识地绕着圈圈,心乱如麻。
找人,她最怕找人。认不出人怎么找?兰芋芋唉声叹气,又想到自己可能搞砸了事。
最终,她鼓起勇气驾云飞去,快速返回惩戒堂,却已经不见那二人。无法,只得顺着大路,一面走一面找。
孤身时,会希冀师弟的陪伴。
明明才三个月,为什么会有师弟相陪得日长恒久的错觉,兰芋芋想。原来,我已经很久不是独自一人。有师弟一直在我身边,帮助我应付熟人陌生人。
可是师弟却因为我的误解伤了心。所以,我定要将这个结解开。兰芋芋又鼓足勇气,找寻大半圈。
但是还没看到那对情侣。她跺跺脚,准备去找文鹰。这时,一个壮汉挡住她的去路。
兰芋芋向左走一步,壮汉也平移。向右走一步,壮汉还是追着挡。她干脆转身走回头路,壮汉又快步走到她前面。
莫非是来寻衅滋事的,兰芋芋不想惹麻烦,直接唤来祥云准备上天。壮汉终于开口:“你师弟为什么打我师弟。即使文师叔已经给出惩罚,我作为师兄,必要来问清缘由。”
这声音,这体格,兰芋芋仔细回想:“你是李韶钢?你师弟是那什么白吗,他的伴侣是不是叫婉婉!”
“是的,怎么,”李韶钢板着脸,一副不好说话的态度,“虽然你我有一面之缘,但是也不必套交情。如果是我小师弟犯错,我会禀明师尊,小惩大诫。同样,如果是你的师弟犯错,亦希望如此。”
“方才你见到我就心虚躲避,看来是你师弟的责任罢。请约束好他,不然下次再在千岩宗伤人,我的拳头也不是虚的!”
我没有心虚,只是没认出你。兰芋芋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她平复半晌才开口道:“李师兄,错的确在我们。能否带我去找你师弟。你说得对,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道歉,再给予一些补偿。”
李韶钢摆摆手想推拒,兰芋芋接着道:“是否接受道歉和补偿,只有当事人才说了算。”
李韶钢点点头,觉得此言有理。他手一招,变出只棕色白眼线的小画眉。随后啼叫吩咐几句,再放飞。
兰芋芋大感兴趣,问道:“这画眉和黄线鸟一样,也是用来通信的吗。”
既然外宗弟子诚心发问,李韶钢也不吝于解释:“不是,这画眉是我的本体分身,不只能传信。它有一定思考能力,能处理一些紧急情况,比黄线鸟更可靠。”
画眉吗,兰芋芋上下打量李韶钢的体型。从体格来看,根本不像。
李韶钢也熟悉这种目光,无奈道:“请不要刻板印象,我是很强壮,但这和我的本体是小型鸟并不冲突。”
“不好意思,是我冒犯了。”
“无妨。我已经习惯了。如果只用眼睛观察一个人,必然是片面的。用心去相处,才是最要紧的。”
话音刚落,小画眉又飞了回来。李韶钢低下头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