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进门就感觉到不对劲。引蛇阵刚刚发动了,只有一种可能。
她慌忙进来屋,敲开苏玉言的房门。
“姑姑,你回来啦?”苏芷打量着她,开口道:“药庐今日可是来过访客?”她瞪大眼,故作讶异:“没有啊,怎么了么?”“真没有?”她厉声质问,苏玉言情知瞒不过,只好支支吾吾交待出来。
苏芷看着她的眼神越发冷了下去。苏玉言心慌地小声辩驳:“但是姑姑,实在是人命关天,以后我绝对不会和他再有什么牵连。他惹得姑姑这么伤心,我跟他不共戴天!”说着竟还真将个小手举起来赌誓。苏芷叹口气:“你做得对,人命比什么都重要,姑姑没有怪你的意思。快早点睡吧。”
苏玉言松了口气,笑着同姑姑道个晚安,宽衣拥着被子,又去梦里愉快地会周公了。
苏芷回房点上灯,烛火摇曳中,床帏的影子飘来荡去,在床上打下层层波浪,回忆再次涌上心头。
那日沈烨伤得重,胸口处一片青紫,她褪下他的上衣,替他上药。将药油在掌心搓热,手贴上他的胸膛,用力推开。少年的胸膛精壮有力,肌肤如瓷釉光洁,喷张的血管在她手心跳动,砰!砰!一下一下,推得她眼眶氤氲,胸腔发热。呼吸开始乱了。
“好了。”她慌忙结束,收拾东西转过身去。
正要走,手腕却被拉住,她惊讶地回过头,他正直勾勾望着自己,清亮的眸中燃着星火,连眼底的欲望都是那么清澈,望她到眼里,望她到心里。
沈烨顺着她的手腕,一路摸到小臂:“阿芷……”他声音暗哑,苏芷惊得一个战栗,几乎快要站不住脚。她别过头不去看他,深吸一口气,克制着道:“你这伤势不轻,好好静养吧。”说完将手抽出,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去。
灯火还在忽闪忽闪地跳,她叹一口气,再也无心入睡。终究还是没有同他走到那一步,早知会有今天,她是该后悔还是该庆幸呢?罢了罢了,过去的事早已一刀两断,想它做什么?
她吹灭灯,思绪纷乱地入睡。
*
苏玉言昨夜睡得格外香,今日难得地起个大早,在空地上打拳,说是要学习姑姑的驻颜养生大法。
她正敛气凝神,行到一招“海底捞月”,小净方兴冲冲跑进药庐来:“言姐姐!言姐姐!”“小净方。你怎么来了?”苏玉言看着是他,高兴得迎上去,将他牵进院子里,忙不迭给他上果子吃。净方坐上石凳,晃荡着两条小肉腿,糕点把小脸塞得鼓囊囊,煞是可爱。
“小净方,这么早过来找姐姐什么事?”他一边往嘴里塞着果子,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张枫叶,递过去:“喏,这是沈公子让我给你的。”
苏玉言奇怪地接过,枫叶翠绿,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小楷端方秀丽,笔力遒劲:
苏玉言姑娘亲启:昨日承蒙姑娘妙手相救,方得以保全此残烛之身。姑娘情真义坚,老身感怀于心。今特备下薄酒小菜,以谢姑娘恩情。望能不吝移步,于今日午时,前往普华寺一聚。贺金云书。
什么?!居然要和沈烨同桌吃饭?这样下去不知又要和他攀扯到什么时候,自己可不能再惹姑姑伤心了。
“小净方,你把这个枫叶收回去,就说心意我领了,报恩什么的就不必了,我这救人一命本也是菩萨跟前行善事,就当给自己积德呢。”“啊……?”小净方停住了嘴,皱眉道:“可是老太君菜都已经备好了,今儿一大早就开始忙活呢,言姐姐你真不去?”苏玉言一听,心里直叹气。这沈老太君也真是客气,想起那个面善的老太太,自己又怎么忍心拂了她的好心?可是姑姑……
“算了,我还是……”
“玉言,你去吧。”苏芷抱着堆草药,从后院走出来。苏玉言看着姑姑,张着嘴不知作何言语。苏芷走到她面前,温柔一笑:“既是沈老太君的好意,你便去吧。一顿饭而已,不妨事的。吃完饭就赶紧回来,啊。”
苏玉言失落地点点头:“姑姑,我听你的。”苏芷又朝小净方招呼了几句,转身抱着草药回了后院。
看着姑姑落寞的背影,苏玉言心中一阵难受。姑姑说是曾经爱过,可若一点不惦念,又怎会不时暗自失神?
砰!她重重一拍石桌,高声道:“净方,我们走!”
到了寺里,净远赶紧来迎接:“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说着就要来接她手上的药串,苏玉言一掌拍开:“边儿去!又不是给你的。”她走进后院大堂,绿萼搀着沈老太太迎出来。
“老太君,您今儿瞧着精神多了。”苏玉言上前一个万福,沈老太太看着她,头上用穗子缠起两对小髻,上身一件水绿斜襟盘扣短衫,下着一条牙白绸缎凤尾裙,走起路来带得裙裾摇摆,如波撼月光。
她就像那夏日里的一丝绿茵,青春明丽的气息扑面而来。
老太太笑着牵起她的手,带到自己跟前儿:“托姑娘的福,睡了一夜安稳觉。”“那就好。”她甜甜道,递出手上药:“这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