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碧云和冬青看到姜姒跑了出来以后,还以为她在裴冕那儿受了气,连忙安慰道:“姑娘,世子爷许是比较好面子的人,上次的事损了他面子,他可能才会那么生气,不过想来世子也不是肚量笑的人,时间一久,他可能就不会生气了!”
听着冬青安慰的话语,姜姒也只是摇摇头,气喘吁吁地说道:“没有,表哥并未对我生气。”
碧云挠挠头,一脸不解:“那姑娘怎地一副被欺负了的模样?”
小脸通红,眼角含着若隐若无的泪,可不就是一副被欺负了的可怜模样吗?
姜姒心不在焉地走回了邀月阁,想到今日幽竹阁发生的一切,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好歹将赔罪礼送到裴冕的手里了。
即使出糗了,那也是值得的!
这般自我安慰,姜姒心中的羞怯之色慢慢褪去,对裴冕的愧疚之色也淡化了不少。
大不了,她以后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表哥就是了!
想通了这一切之后,姜姒枕着绵软的枕头,一脸满足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足足睡到了夕阳染红山头,姜姒才从杂乱纷繁的梦境中吓醒了过来。
她的额间覆满了薄汗,面上的惊恐之色还未褪去,小脸煞白煞白的,连进来伺候的碧云看到姜姒这般模样,也被狠狠地吓了一跳。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碧云声音下意识地放轻,似乎是害怕吓到眼前人。
姜姒现在的模样,如同一个易碎的娃娃,稍稍一碰,就会伤到她。
姜姒泪眼汪汪的看着碧云,实在没忍住,眼泪哗啦啦地落了下来。
碧云轻叹了一声,上前抱住姜姒。
姑娘怕是想念夫人们了,她可怜的姑娘啊!
姜姒抱着碧云,越哭越大声,似乎要将所有的委屈都哭尽了,甚至将在小厨房里做菜的冬青都引来了。
主仆三人抱在一处哭泣,许久姜姒一声肚鸣,三个人这才从悲伤中抽离出来,相视一眼,破涕而笑。
“姑娘等着,奴婢去给您做好吃的!”
冬青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碧云简单收拾过后,便伺候姜姒洗漱。
姜姒看着镜子里仍旧年轻白嫩的自己,有些回不过神来。
她方才又梦到自己死的那一天了。
那天的雪下得真大,雪真冷啊,冻得她的脚都要断掉了。
齐王让她穿着单薄的红衣在众人面前,光脚起舞,不是没想过反抗,但一旦她脸上露出害怕之色,齐王就会更来劲,甚至可能撕掉她的衣裳,当众侮辱她。
那比让她死还难受。
她已经企盼死亡很久很久了,所幸,那天她终于求得一死了。
但是,那一剑真的好疼好疼,血止不住地流,是温热的,没一会儿又彻底变得冰凉。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不惧怕死亡的,但是方才在梦中,姜姒发现,自己是怕的。
怎么会不怕,前世死的时候,她也才二十多岁,嫁给齐王之后,便再也没能好好地享受自己的人生了。
死亡的恐惧在梦境中一直笼罩着她,最后那一剑,让她从梦境中惊醒过来,眼泪决堤。
姜姒看着镜中梳好妆的自己,一阵恍惚。
想到齐王的那一剑,又想到怀恩寺拜佛之时,慧能大师和她说的那一番话,她怅然地想:得赶紧找到身边命硬之人,阻挡厄运,特别是齐王带给她的厄运。
“碧云、冬青,你们有空,能否帮我打听一下,哪个世家公子、小姐,有命硬的传闻?”
碧云冬青被姜姒这问题问得愣住了,姑娘好生奇怪,怎地要找命硬之人?
上次在寺庙里也是莫名问她们知不知道命硬之人。
“姑娘,您找这命硬这人干嘛?奴婢听说,命硬的人麻烦不断,但却不容易丢性命,不过他们克父母,还会给亲朋好友带来祸端!”
听着冬青的话,姜姒不自觉地点点头,只要不容易丢性命就好,这般便不会担心被她身上带有的厄运伤到了。
“姑娘,奴婢认真的,这可不能胡闹!”
冬青见姜姒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音量升高,认真强调道。
看着碧云冬青对命硬之人避之不及的模样,姜姒心底哀叹一声,看来,这命硬之人只能她自己去找了!
“咦,你不是幽竹阁的那个长青吗?”
冬青提着菜篮子,看着在邀月阁外徘徊的身影,不禁出声问道。
她之所以记得这般清楚,还是因为他们两人名字里皆有“青”字。
长青看到冬青,一脸惊喜:“诶哟我的好妹妹,你可算是回来了,我都在这儿等你许久了!”
“不是,虽然我们俩名字都有青字,但我确实不是你妹妹,你怕是认错人了!”
冬青一板一眼地回答,神情尤为认真,并无半分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