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沉默后,他缓缓说道。
这里是硕果仅存;一处屋顶完好;偏殿,除了窗棂砸坏了两个,掉了点墙灰,其他桌椅板凳倒是齐全。
五皇子这话一出,简直惊起蛙声一片。
“皇兄何出此言?”
“五哥你在说什么啊五哥!”
“我们是真心实意地想推举你;!”
五皇子深吸了一口气,苦笑道:“你们;好意我心领了,但经过这次;一切,我突然发现……我还有很长;路要走啊。”
曾经他也对那个位子心热不已,午夜梦回,因为父皇;偏心辗转反侧。
可真到了这个时候,他跟昭武帝阴阳两隔,反而能体会到他;孤寒、他;寂寞、他;难处了。
“各位,还是另举贤才吧。”
他这话一出,其他皇子们面面相觑。
……还能有什么贤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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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凤阳公主?”
江宴秋只惊讶了一秒,就很快猜出了前因后果,笑道:“以后不能喊公主,要喊陛下了。”
大宛,竟然真;要迎来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帝了。
原先那群皇子和大臣还吵得不可开交,说什么“有违天理”“伦理纲常”;,凤阳长|枪一挥,一个个也老实了。
……她;确是最合适;人选。
百姓对大宛皇室;失望和不满到达顶峰,这时候需要一位极具亲和力、领导力、得民心,又充满慈悲;君主。
凤阳年轻力盛,在百姓中人气极高,既上过战场立过战功,又曾去流民营施粥慰问过,还是先皇后嫡出,背后有母家、五皇子;支持。
最重要;,还是她那颗慈悲之心。
她想探索一条,与先帝、甚至大宛历任皇帝,都截然不同;治国方法。
这其中或许有很多艰辛,和难以想象;阻力、危险和困难。
但她无所畏惧。
就像是刚成年那会儿,偷偷跟着皇兄上战场,取下敌人首级;那意气风发;一箭一样。
江宴秋笑道:“我又不是你们大宛;臣民,也不会左右皇室;继承人选,问我;意见做什么。”
凤阳一脸生无可恋,眼眶下还挂着厚厚;黑眼圈:“我这不是实在找不到人倾诉了吗。”
阙城、大宛百废待兴,她有太多;理想抱负想要施展,却苦于那些旧势力;阻挠,束手束脚,急得发际线都要后移。
江宴秋也不避讳郁含朝,把四周;门帘一拉,就开始激情畅聊。
这一聊,就聊到日上三竿。
凤阳两眼放光,手下笔耕不辍,黑眼圈更重了。
江宴秋说;那一宿;话,描绘;蓝图,传输;思想和理念,对她无异于一次核爆等级;冲击。
临走前,她热泪盈眶,万分不舍,就差挽着江宴秋;手把他留下来当内阁首辅。
然而江宴秋自己也只是个空有理论;纸老虎而已,只能大概为凤阳描绘一下大致;蓝图和方阵,还不敢说得太现代暴露自己;身份,于实干上则是完全;纸老虎。
——那就是凤阳要头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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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墓最后安在郊外。
皇陵被摧毁得最厉害,几位先帝;骨灰盒都被大不敬地掀翻了。
这里清风徐徐,芳草如茵,并未受到魔物;侵袭和破坏。
因为没有找到太子妃;尸体,吴家和皇室只得为她立了一个衣冠冢。
在新帝;极力主张下,不顾众人反对,将太子与她合葬在了一处。
——人家亲妹妹都同意了,哪有外人插嘴;份儿。
没有人知道,曾阻止阙城陷入大乱、拯救了无数百姓、扭转战局;至关重要者,就静静地长眠于这里。
江宴秋静静地为她上了一炷香。
可惜,生前无缘与这般神仙人物相逢,最后一面,还是在地牢里蓬头垢面、披头散发;模样。
不过太子妃本人,可能也不太在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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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最后,江宴秋去了一趟玉仙楼;旧址。
这栋楼,当年他还在阙城时找人修缮过,或许是老天保佑,竟然奇迹般地逃过了风波灾祸,没怎么损坏。
小鹊仙她们义不容辞,将这里改造成了临时;难民营和医坊,大厅和楼上;房间躺满了痛苦呻|吟;病号和流离失所;灾民,后厨;灶台上支着一口大锅,先生正满头大汗地熬着草药。
楼里姑娘们干脆都把头发剪短了,这样清洗起来方便,每日也不用花太多时间打理,如何快速止血、简单包扎伤口、还有一些急救知识,这还是江宴秋当年随口说;,却被她们记到了现在。
小鹊仙语气干练,不耐烦道:“别在这儿哭哭啼啼;,吵得其他人耳朵疼,人家小孩儿都勇敢没哭呢,就你个大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