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的事很难说清的……我总感觉,你是束着我的那把刀鞘。如果刀鞘没有了,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
她默默落泪,不再说话。
她心里想着她不敢告诉张容的那些话。
若是张容晚回来几个月……她和张太傅,必然会不死不休的。
张太傅逼她至此,她绝不会放过那个老匹夫,绝不会任由他安排。
但是张容回来了……于是李令歌又可以当那个天真的帝姬,可以把麻烦的事交给张容,可以忍耐张太傅。
但是李令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忍多久,能忍到什么程度。
如今,李令歌搂着他脖颈哭:“我真的很害怕。”
她真的很害怕没有张容的日日夜夜。
她与老师堪堪相识不过一年,她已然离不开他。
泪眼濛濛的少女在张容怀中仰起脸,求他:“你不要娶妻,好不好?”
张容唇角噙笑:“那可不好说。”
他少有地生起玩笑心情,李令歌眼珠转一下,却忽然伸手,向他下方的衣襟处抓来。张容一惊,原本就没有消下的肿处被她胡乱扣住,他整个脊背绷住。
他扣住她手腕。
张容厉声:“放手。”
李令歌不语,又仰头来亲他。
这一次,张容别过脸。
她的吻落在他微凉的颊上,落在他的发丝上。他因这落在颊上的吻而心旌摇曳,李令歌因为这个没有落到他唇间的吻而失神悲怆。
李令歌咬牙,一不做二不休。
张容:“停手,住手!”
他贴靠着身后嶙峋山石,扣着她手腕不让她继续折腾。
他腿侧紧绷,都因此生了汗,颇为狼狈。
李令歌劝他:“我不要你负责,你只享乐便是。我听说这是人间至爽至畅之事,男子都喜欢,你也一样。”
张容不吭气,只是拽紧她手腕,她根本挣扎不得。
他绷着嫁,慢慢换了气息,道:“不能如此。”
李令歌挫败——他是世间最守规矩的那种人,他如此拒绝,她都反抗不了。
莫非日后,只能渐行渐远?
以她对张容的了解……她亲了他,他会觉得亵渎了师徒情谊,再无脸面对她,从此与她远离。
若是今夜不能得到他,她拿什么筹码要挟他爱自己呢?
李令歌坐直身子,她想法子继续……但是她被张容抱入了怀中。
他十分克制地,在她发顶蹭了一蹭。
李令歌听到他声音轻哑:“来日方长,何必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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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日方长。
幽静中,李令歌眼睛亮了起来——张容愿意和她继续见面,张容接受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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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李令歌这一夜的偷访张家,并没有瞒过张青越的眼目。
张青越在第二日便知道张容在席间失踪了一段时间,也知道小女儿昨夜带回一个不受欢迎的客人。
张青越试探张容,张容故作不知,却有意无意地护着李令歌,让他抓不到李令歌的把柄。
张青越沉默。
张青越想,事情发展离他的噩梦,越堕越深,越来越近。是否他终究阻拦不了李令歌,终究会一手毁了张容?
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他认可梦中自己的选择——岂能让一帝姬坐大,让一帝姬挟天子之令而治诸侯!
可若是阻拦,张容又必然、必然……
张家会因此低靡十九年,张容会远走他乡无处为家。
有时张青越做着那个梦,梦中的他跟随着张容,看张容一日日沉默,看张容最后成为张青越希望他成为的那类谋略家——
喜怒不形于色,永远平静温和,永远不对任何人暴露自己的真实内心。
就连面对李令歌……梦中那个儿子,都成为了张青越希望他成为的样子。
梦中的张容,从头到尾,让李令歌觉得他不爱她。
梦中的张青越跟着张容,有时看张容安静地坐在山间悬崖,看张容望着深渊出神,张青越便想:其实张容有无数个瞬间,想跳下去吧。
其实梦里的张容,早就不想活了吧。
张青越不得不承认——他会毁了儿子。
他不会毁了张家,他只会毁了张容。
他唯一的、最喜欢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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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若不去做梦中那些事,想阻止李令歌,便应该趁李令歌如今弱小之时,杀了李令歌。
张青越想这没什么难的。
毕竟小皇帝这么小,毕竟小皇帝和太后都要仰仗张家鼻息,只要自己手段隐晦些,让一个花龄帝姬就那么死了,似乎很正常。
只要一些毒,只要李令歌经常离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