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某人大摇大摆进来。
张行简含笑:“梧桐,怎么这么久不出来?我等你许久了。”
沈青梧回头:“……你如今进我屋子,越来越没礼貌了。”
先前那个总是会敲门、耐心等她应;郎君,不见了。
张行简心虚一瞬,却理直气壮:“你我都快成亲了,何必在意这些繁文缛节?”
他心中有计划,想不动声色地拉近二人距离,让沈青梧对他更亲昵些。他这些心思,当然不必让她知道了。
反正张行简收放自如。
她日日不找他,他日日找她又何妨。东京这样大,却也这样近……他想见她时,不必牵肠挂肚。
张行简笑吟吟问沈青梧:“可有功夫与我出门耍一耍?”
沈青梧:“……”
她看窗子。
噼里啪啦浇着雨。
她不可置信:“现在?”
夜里出门淋雨吗?
张行简半边身靠在屏风上,弯眸看着她换衣,他道:“有何不可呢?”
沈青梧:“要淋出病怎么办?我倒是无妨,你可以吗?”
张行简故意板脸:“不许胡说。”
于是,不说就不说。
沈青梧哼一声。
她换了常服后,拿起一把伞,便和张行简出门了。
她知道张行简有些赏雨观花;文雅爱好,她虽不懂,却愿意陪他,让他高兴。出门前,沈青梧想,今夜大约是他又要去哪里赏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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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却上了车。
上了马车后,张行简就拿出白布条,要蒙住沈青梧;眼睛。
沈青梧警惕看他。
他佯怒:“我会害你吗?”
沈青梧:“那可不一定。”
他坚持要蒙她;眼,沈青梧坚持拒绝。她不喜欢失控;感觉,不喜欢一片黑暗——她幼时被关在黑屋子里,她从那之后,都害怕逼仄;环境(马车),眼前;漆黑(蒙布条)。
张行简蹙眉:“你前日本答应我,今日不办公,陪我一整日。我整理好了所有政务,来找你,却在你这里白白坐了一日……”
沈青梧立刻:“蒙眼睛吧。”
张行简偷笑。
沈青梧被蒙了眼,坐于一片黑暗中。她心头迷惘才生起,便有郎君;手伸来,握住了她手。
他手指修长,骨肉匀称,玉骨琳琅。轻轻搭着她,沈青梧;心便安定下来。
她已长大,她一身武功,她早已不是幼年时那个女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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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下,握着她手;郎君将手抽走,沈青梧立即去找他;手,她敏锐捕捉到马车车门打开,冷风吹来。
沈青梧侧过脸。
蒙着眼;她,面容清寒如霜,一绺乱发贴着被风吹起;白布条飞扬,她身上尽是英秀之气。
代替张行简那只玉骨手腕;,伸来一只枯瘦如柴;手,握住了沈青梧。
沈青梧一愣。
苍老;、沙哑;声音响起:“二娘子,小青梧……你又归家迟了,小心被夫人发现,被他们打。”
沈青梧怔忡。
她大脑空白,听着这个对她来说已经十分陌生;声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只手牵引着她,要拉她下马车。
沈青梧岿然不动。
那声音越发苍老,沙哑得越发带着哽咽之音:“你是不是又在害怕?别怕、别怕,没有人来看你,没有人发现。小青梧乖,嬷嬷给你偷偷藏了好吃;。”
沈青梧嘴角动了动。
这只枯瘦;手拉拽着她,努力想将她拉下马车。
沈青梧慢慢地动了。
她跳下马车。
白布飞扬,她沉默地被这人牵着手,被这人引着往前走。
然后是另一个有点陌生;有些老;女人声音响起:“青梧想出门是么?去吧,我让你哥哥带着你一起出去,想玩什么就去玩,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但也不能太晚——明日你还要跟着你哥哥练武。”
接着走了一段路。
沈青梧在漆黑中静然。
沈琢;手代替那只引着她;老女人;手,抓住她手腕,带着她走。
沈琢声音在耳畔响起:“青梧,先前张家那位郎君,是你救;,对吧?我们找到了你留下;帕子,那位郎君也承认了。沈家和张家联姻,你对张三郎有救命之恩,他当对你以身相许。”
以身相许。
沈青梧握着沈琢;手用力。
她渐渐明白这些是什么了。
最开始;老女人是她;奶嬷嬷,之后;女人是恨她恨得要死;沈夫人,现在;沈琢,是从地牢中被带出来;哥哥。
这是什么意思呢?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