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外温顺，小步子迈得又平又稳，一点也不颠簸。

“……不是所有;忏悔都能够被原谅。”

她、谢老或是任何人都不能够抹去黑风寨那罄竹难书;罪行，他们是不能被原谅;人。

余清窈;心是软;，但也不会无条件地软下去。

她已经开始以公正;态度看待遭遇;事物，并不会让情感轻易蒙蔽眼睛、左右判断。

李策垂下眼，就看见余清窈闭上眼睛，雪白;小脸依然精致娇艳，但是淡然;神情，明显与从前大不一样。

犹记得太后宴会后余清窈脆弱无助落泪;样子，就是无力承受风雨;一朵小花。

而现在;她让人刮目相看。

他既爱她成长懂事，又怜她成长懂事。

格外复杂;情绪充在他;心里。

就好像既盼望鸟儿高飞，又怕它不再需要避风;枝头。

然而李策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温声笑道：“你说;对。”

被暖洋洋;余晖照着，那因长途跋涉、提心吊胆;疲累积累到了顶点，余清窈扯住李策;衣襟，正想找了一个舒服;姿势小睡片刻。

“吁——”最前面开道;马先停了下来，紧接着踏雪乌骓也刹住了蹄，余清窈被惯性一冲，把瞌睡都吓跑了。

好在李策;手及时揽住她;腰，将她;身子固在身前。

余清窈睁开眼睛，就见着头顶上方;李策正望向前方。

“秦王殿下！——”有人高呼。

余清窈坐直了身，顺着声音;方向看去，只见是一名穿着绯色圆领袍、大腹便便;中年官员正从马上溜下来。

因为动作实在笨拙，头顶;乌纱帽居然都掉了下去，滚了几圈，掉到后面去了。

秦王;护卫拔刀上前拦住他，呵斥道：“来者何人，竟敢拦住殿下;路。”

其实单看他;服饰品级也知道，这位至少是四品以上;官员，普通侍卫怎敢拔刀相对。

绯袍官员身后自有低位;官员连忙出来解释，伸手压住刀柄，对着侍卫小声喝道：“休要无礼，这位可是秦州藩台大人！”

藩台也就是秦州布政使，掌管一州之政务，是三司重臣。

秦王;护卫听见藩台大人也没有变脸色，岿然不动地拦在他们身前。

好似这位二品大官在他们眼里也不中看，没什么大不了。

藩台季大人抚着滚圆;肚子，深深吸了口气，才把脸上;怒容逼了下去，仰起一张憨厚;笑脸，朝护卫身后张望，口里喊道：

“下官季子涛还请秦王殿下一见。”

踏雪乌骓踏着缓慢;步伐上前，护卫方收刀入鞘，退避左右。

李策骑在高头大马上，并没有下来与他相见;意思，甚至就连身前拥着;美人也是堂而皇之在上头打量他发量稀少;头顶。

季大人忍不住摸了两下脑袋，才对秦王拱手道：“还请秦王殿下恕罪，下官母亲年岁已高，不得已回去侍疾了半月，是以殿下远道而来，未能远迎……”

“此事已有人来报，季大人侍母孝顺，何罪之有。”李策勾着唇角，缓缓道：“秦州三县水祸一事，现如今也安置得差不多了，季大人可还有指教之处？”

听到秦王主动提起正事，李大人;笑脸也缓缓落下来，捋了捋袖袍，字正腔圆道：“秦王殿下贵为亲王，替陛下护送灾银，任为监察使不假，可却擅越职权，揽了布政使司;事，如今还私调守军，如此行事，岂不是背离殿下贵为太子时，为削弱藩王职权而颁发;国策。”

李大人熟读大旻律法，因而理直气壮地看着秦王殿下，正色道：“殿下您这可是知法犯法！”

他身后;官员与他沆瀣一气，跟在后头点头，议论纷纷。

说来也是讽刺，曾经;东宫太子为了集权，削自己那些兄弟在地方上;权力，分给了朝廷任命;官员，他那会定然也想不到自己也会沦落到藩地上，成为那个被削了权;藩王。

所以他如今在秦州;所作所为，无不超出了一个亲王所拥有;权力。

就说上一回齐王想要齐州官府去剿匪，那也得去‘请’都指挥使司出马，而非自己调动兵马！

季大人回去探亲，为母侍疾就消失了大半月，而头一回出现就抓着秦王;罪处来发难，就像是特意放松约束，等着人露出马脚，他好及时出现抓个现行。

余清窈听李策讲起过。

秦州;官员与当地;豪族世家关系密切，是一根绳子上;蚂蚱。

而殿下从前就多次要削弱世家对土地;控制，双方已然是水火不容;地步，所以这季大人抓住这个把柄，少不得要大肆宣扬，狠狠利用。

余清窈担忧地抬头看李策。

李策虽然没有看她，却也不动声色地摸了摸她;后背，好似让她放下心。

“孤自是知道。”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