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内,江知渺用火折子将那火堆继续点上,丝毫不在意地将外衫脱了下来挂在上面,竟惹得旁边的裴允书黑眸陡然一颤。
他蓦地一顿,看向了身旁吃干粮的男人,“流兄,你去将外面的怪物全部烧毁。”
流千乔吃干粮的动作一滞,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裴兄,外面在下雨呢。”
裴允书:“所以呢?”
流千乔:“……”
他认命地狠狠咬了一口手上的馒头,叼着馒头拿着火折子就走了出去,还顺带关上了破庙的门。
还真是……见色忘义!
不对啊,裴兄以前也不是这种人啊?
门被关上,裴允书垂眸,看着江知渺。
将身上的水珠擦干净,江知渺甫一抬头,正好与他四目相对,她停了一下,略微叹息道,“你也别太气我上次丢下你,不过这次我又救了你,算扯平了。”
裴允书闻言捂着唇一声轻咳,“姑娘想多了,裴某并未怪你。”
哦?
江知渺眼尾一扬,目光又瞥见了他带的极好的白襦领,绛紫色的衣袍,白色的襦领格外明显。
似是想起了一些尴尬的回忆,她后知后觉地应了一声,敷衍地点点头。
裴允书一愣,没了?就看了他一眼?她难道不再问问缘由吗?
黑眸略微闪烁,火光映照着他清隽的脸,竟平添了几分柔和,声音也带着别样的温润,“江姑娘,出门在外,还是不要这般……随意脱衣服……”
话落,火光中,几乎能看清楚爬到耳畔的绯红,他垂眸,伸手掩住了唇。
江知渺闻言挑眉,低头瞥了自己一眼,这穿戴整齐的,又没露出什么古代人果真是太传统了。
她叹了口气,顺着他的意思,拿起未曾烤干的外衫就要披到身上,却被一只手横着拦住了,裴允书拧眉,“你这是做什么?”
江知渺:“不能随意脱衣服,只好穿上了。”
裴允书抿唇,有一瞬间的迟疑,“还没干。”
她两手一摊,又将外衫放了回去,“那没办法了,裴公子不让我随意脱衣裳,我欲穿回去却遭阻拦,意欲何为啊?”
裴允书:“……”
他抿了抿唇,思忖着她的话,倒真是这么个理,黑眸微垂,他兀自抬手,将他随身携带的包袱拿了过来,从中,拿出了一件绛紫色外袍。
向前一送,递到了江知渺怀中,“姑娘的衣裳因救我淋湿,而今未干,夜晚容易着凉,先披上裴某的吧。”
话说的倒是一板一眼的,但江知渺却没忘记他刚才说的那些话,不过念他也是好心,她笑眯眯地接过外衫,扬了扬,“谢啦!”
见她收了衣裳,裴允书紧抿着唇,压下了上扬的笑意,那双黑眸中闪烁的光却有些抑制不住。
“外面那傻大个,是你朋友?”
将绛紫色外衫穿好,江知渺挑开了话题。
“嗯……他叫流千乔,是护我回上京城的。”
江知渺闻言扬眉,“几日不见,竟还来了个护卫?”
裴允书失笑,“之前请姑娘未成功,这不是为了活命,又请了一人。”
话落,正欲偷偷打量江知渺会是什么神色的他,却骤然听到破庙门被推开,流千乔没好气地叉着腰看着他。
目光触及到江知渺身上的外衫时,瞳孔猛然一缩,张了张嘴,话语差点脱口而出,却被裴允书的眼神给制止了。
“流千乔,这是江姑娘,加上之前,已经救了我两次。”
流千乔微愣,这姑娘的身手他见过,确实利落,不过怀景自个儿不也是武功还行吗?不至于被一个女子救两次吧?
眸光流转,他有些不懂裴怀景的思量,索性闭嘴不说,朝着江知渺颔了颔首,在裴怀景的身旁坐下。
看样子,还是瞒了这姑娘不少啊。
“武功确实不错,就是太傻了。”
江知渺烤着手,点评着流千乔,话落,走到原来铺好的干草前躺了下去,闭上双眸。
流千乔:“……”
他恍然偏头,指着她的身影,难以置信地看向一旁的裴怀景,张了张嘴,压低声音有些无语道,“你看看,你看看,怀景,这都是什么事儿!”
“嘘……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如今我叫裴允书,莫要唤错了。”
流千乔闻言狠狠咬牙。
你舅宠她爸!
他揣着手,正想生闷气,却突然想到什么,八卦脸凑了上去,朝着江知渺的方向努了努嘴。
“裴兄,莫不是……”
“江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你理应对她客气些。”
流千乔紧抿着唇:你最好是这个想法。
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流千乔倒头就睡,现下外面雨水淅沥,尸体已经烧毁完毕,怪物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