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陆缙听见了细微的低泣,到底还是回了头,问道:“哭什么?”
江晚吟心里愈发难受,又不敢说裴时序的存在,只得寻了个借口:“母亲病了,我一时没忍住。”
陆缙一听,以为她说的是她的姨娘,更加确认她看到了信,温声安抚道:“便是伤心,也该有度,你勿要太记挂。”
“我明白。”江晚吟点头,眼泪却无声地掉的更凶。
陆缙见她一时走不出来,也没逼她,提点了她一句:“那你好好歇着,有事尽管同我开口。”
江晚吟知道陆缙最厌恶的便是欺瞒,她怎么敢同他说呢?
她闷闷嗯了一声,撇过了头。
陆缙也跟着心底一抽,伸手将她虚虚挽着的簪子拿开,替她放下了头发:“睡吧,别想太多。”
簪子被拿开的时候,江晚吟突然想起了白日里长姐最后说的那句话。
她不禁想,等她走后,他们夫妇一定如张敞画眉一般,举案齐眉,情深脉脉吧。
可凭什么?
他们夫妇能琴瑟和鸣,她却一无所有,甚至还要在晚上替长姐做这种勾当?
长姐抢了她的未婚夫,她为什么不能抢回去?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当着她的面,让她也尝尝锥心的滋味。
反正这种事,多一次少一次对她来说已经没有区别。
只要长姐不高兴,她便高兴。
江晚吟沉默了一会儿,瞥了眼一墙之隔的耳房,当陆缙要起身时,忽然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不要走。”
柔软的身子一贴上来,陆缙一僵。
但他又不是禽兽,不会在明知她伤心至极时还能生出别的心思。
他压了压眼皮,将她的手掰开:“不早了,好好歇着。”
“我不累。”江晚吟摇头。
陆缙一顿,回过头盯着她。
明明是一片漆黑,他却觉得她眼底仿佛有火在烧,亮的人心惊。
掰着她的手一顿,陆缙没再继续。
江晚吟心跳砰砰,大着胆子,将柔弱无骨的手从他的指缝里钻进去,十指反握住,轻声问道:“那郎君你累吗?”
陆缙没说话,但喉结轻微地上下一滑,示意她不要再闹。
江晚吟敏锐的察觉到了,却得寸进尺,双手攀着他的肩,缓缓坐到他膝上,吐气如兰:“你若是累,今晚不妨休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