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太久累了,屋里狼藉被仆从清理完后,那枚垒丝红玉髓戒指搁置在锦盒中。
锦盒妥帖的放在首饰柜中,如果不是洛舒予来,她不会戴。
丫鬟小心翼翼关好柜门,确认宋妙灵是真的睡着后,熄灭灯出了屋子。
大夫一夜来看了三次,次次说无大碍,只需平心静气几日修养即可。
尽管如此,宋妙灵依旧让人喊了人跟将军夫人哭诉。
守在宋妙灵屋外的这个丫鬟瞧见花溪露出惊喜的神色,见她身后没人,惊喜变为困惑。
“三爷呢?不是说已经来了吗?”
“……”
花溪沉默着绕开问话的丫鬟,准备推开门进屋。
丫鬟慌张地拦住她,小声地说:“刚醒来一次,又睡过去了。”
雨声太大 ,说话声太小,丫鬟凑近花溪,一把拉过她后退两步。
屋内没有点灯,长廊也没有点灯。
宋妙灵有亮光就会睡不安稳,故而整个院里都是漆黑一片。
加上不久前雷声响彻,闪电通明,她睡不着,闹了好久。
间断地醒了闹、闹了睡、睡了醒,好不容易等到安稳地睡了好一会儿。
她摸到花溪身上湿透的衣裳,担忧地问:“难不成没等来三爷?”
花溪手指指骨还在隐隐作痛,她自己揉着,听到问话,哀怨地叹气一声。
“别提了,人就等在府外呢。”
“那你还愁什么,赶紧请进来,等小姐醒了不就万事大吉了?”
宋妙灵是看不到司清泫才闹得厉害,府上人心皆知,所以等到司家马车赶到时,府门口的侍卫立马通报了。
没人会想过司清泫来是来了,就是不进府中。
“要是能请进来,人早就比我先一步到了。”
花溪低头试图借着丫鬟手中的提灯看清手上被敲的地方,声音压低许多道:“也许不来更好,在外面等着,小姐知道了,恐怕……”
不来是给宋妙灵一个提醒,不算太难看;
要是人来了干等在府外,这是明目张胆的在给对方难堪。
从府门口侍卫的脸色就能看出来,司清泫这次做的多过分。
仅仅一天内,“打”了宋妙灵两个巴掌。
她手指指骨上被敲得通红,估计一天难消,一按就疼。
提灯的光微弱,丫鬟注意到花溪的姿势,跟着低头去看。
“怎么这么红?”
“没守住礼数,拦了三爷的车帘。”
花溪言简意赅地说完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不再看泛红的手指指骨,抱紧手臂。
丫鬟也没再问下去,知道了花溪为何自己过来了。
灯火摇摇晃晃,照亮花溪的脚边,走廊地上印出她走来的脚印。
花溪跺跺脚,觉得实在太冷受不住,举手哈了口气,便要推门进去跟宋妙灵禀报。
“还要说?”
丫鬟纠结地一把拉住花溪的手腕,花溪被迫地转了半个身子停下来。
她是最不怕宋妙灵发脾气的人,没有丫鬟害怕的心绪,直接了当地说:“不然让司三爷在府外马车上干等着吗?”
就在两人窃窃私语时,门哐地一下由里拉开。
花溪跟丫鬟皆吓一跳,不等她们回头去看,宋妙灵就抓住花溪的胳膊问起来。
寒风冷雨,她只穿了件薄薄的绸缎单衣,开门刹那就浑身一抖,仍是没有后退。
风将她散下来的头发吹地纷飞混乱,而她眼角有着泪痕。
“他到底来了没有?!”
陷入绝望的宋妙灵看上去凄惨而美丽,她嘴唇一颤,两行泪唰地落下来。
不管花溪手臂衣袖湿透,她握住就不松,像是没感觉到冰冷。
说完这句便松开她蹲在地上抱头喃喃。
花溪反应快,一下抱住了蹲下去的宋妙灵,“小姐您冷静些,三爷会来的!”
然而这句话没有安慰到不知几度崩溃哭泣的人。
宋妙灵攥紧花溪的手掌,在她怀中微微仰头盯着花溪的眼睛喊道:“我梦到他抛弃我了!”
她哭了一宿哭得脑袋疼,泪像哭不尽地流着,乱发拂过她的面容,抓住花溪跟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地问她。
“花溪,他说好了要娶我的,他怎么来看我都不来了。”
在哭声中喘息的她,说一句咳嗽一声,风大呛得她声音都小了不少。
“我等了他那么多年,他怎么能这么对我……”
“他怎么能因为一个外人就这么对我……”
“我甚至……甚至想好了我们的孩子叫什么……”
宋妙灵哭着哭着不知想到什么,不再说话,哭得更大声了。
花溪终于找到机会,跟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