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酒杯,递上一支给了荣绮。荣绮仰头畅饮,昂首挺立。
“为曲国开疆拓土是我的荣幸!”荣绮认真地如同宣誓一般板正。她很骄傲自己的勇气,也很骄傲她是一位女战士。
“你也希望曲国变好对不对?”荣绝坐在她身边,突然的低落和认真。眼里有些无言的愤懑。
“当然!我是曲国子民,我自然希望它好!年年好岁岁好,日复一日的好!”荣绮不懂荣绝的难表之意。她纯真地回答,不假思索。荣绝侧头看着她,“那就好。”
“哥!你是不是觉得宴殃祸国殃民,不宜留下?”荣绮转身面对着他,很认真,似乎如果荣绝点头,她也会同意这么做。
荣绝摇了摇头。
他知道,宴殃不过替身后的那人接受一切唾弃和谩骂的,一个被推上断头台的还护主的恶狗。所有人都忘了那个最根本的人,那个帝国的统治者。
似乎帝王是那个被“妲己”“褒姒”蛊惑的好人。他永远隐藏在弱者中。然而,史书是不会记载一个被蛊惑的帝王才是那个欲望最深,害人不浅的祸国殃民。
“敬曲国!”
荣绮见他半日不说话,伸出手,空酒杯对天。荣绝笑着将其满上,他站了起来,这样的高度能看到皇宫连接着凤凰大街和街巷。
“敬曲国的大地!敬美美凯旋!”荣绝转身对杯,月下对影,浊酒两杯。兄妹两个便要分离,南疆踏尽千军还。也许几个月,也许几个春秋。
“别叫我美美!!”荣绮一拳打在了荣绝胸腔,荣绝一口吐撒了口中全部的酒,于是两兄妹开始在屋顶大展拳脚。
天明得很早,五千精兵集结在城郊外,护城河经由此处离开了帝都,流向四面八方的支流。他们在这里集中,五千人已初具规模,一排排整齐出发,荣绮在最前,率领五百人在最前头。宴殃的马车在中间,阿罗与四千五百士兵紧跟其后。旌旗十面浩浩荡荡。
其中还有无数马匹用于拉宝箱,此次出征先礼后兵。荣绮觉得自己的军队成了大型的镖队用于护送宝物和保护宴殃。
宴殃在马车里,时不时撩开门帘,偷窥那骑在白马上的战袍少女,朱磦战袍的斗篷遮住了她挺拔的背部,只有一片颜色在他面前,随风有了涟漪般的褶皱。
他放下后,拿起全舆图用毛笔圈起了明池,他们的目标是明池,可明池....
宴殃摩挲着毛笔,陷入沉思。
“你是说,通往明池的桥断了?”
夜晚,在荒野中停军驻扎,宴殃找到了在生篝火的荣绮,她蹲坐在石头上,听着宴殃的情报。
宴殃所知,龙月朗炸的就是明池的月江桥,那座桥是南疆和曲国来往的重要桥梁,每日在其上货运的商物是两国百姓的赖以生存的商贸之一,可是龙月朗那么不计后果地断了明池的财路,南疆又蛮横地不允许与曲国贸易往来,明池和曲国两方百姓怨声载道,苦不堪言。为了生活,南疆边界的百姓只得偷偷透过山野小路或是月江水路和曲国做生意。
至于月江桥炸毁了,荣绮军队就至少得在路上多折腾半个月,并且攻下明池成了难计,得换个目标了。
“我知道了。”荣绮沉思默想的模样,宴殃蹲下来说到“离明池还有半月之久,若是改道,将军也有十余天时间从长计议。”
他的温柔如刚升起火焰的篝火,不霸道又有光热。宴殃的眸中有善解人意的分忧之心。荣绮却心无旁骛,她一心只在明池,这是最好的选择。
宴殃仰视着她,他的手放在石头上,像一个虔诚的信徒瞻仰他的神。
荒野的风不是温驯的马,而是未被驯服的野兽,它在辽阔中撒野呼啸。荣绮的斗篷展示了风的方向,月下的光色朦胧,照着她也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