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手中,二人领着大小功臣一同进入皇宫。
纵使荣绮见多识广,也不曾见过其恢宏场面,更何况主角是自家。她心里即使有些惊讶,但多年从战早已练就其面不改色。反正天塌下来,先砸老哥。
她跟在兄长身后,进了皇宫。一别已过十年,眼前皇宫依旧辉煌壮丽,就算是那什么阿尔齐的九部之宫要与之一比,也比不上这的万分之一。
辰光普照与紫薇殿遥相辉映。荣绮走着,目视前方,在数不清的文臣武将的注视下,坚定不移地走着。这感觉她只在梦里体会过。
一步一步踏在汉白玉阶上,一目一目金碧辉煌的大殿映入眼帘,殿中大臣皆转身注目他们,巾帼将军高扎束发,鬓边裹着两条细致的辫子上环扣两个小金圈,战袍加持,立足大殿之上,整个人干净精致。荣绮从军以来就早已习惯了被人注视,这些复杂的目光她游刃有余地消化。
她不能直视天子,收起仰视的目光时,眼里忽对入一双眼睛,明亮又深邃,像是草原宁静深处里候鸟归来的湖泊。
他穿的也极好,位列首排,白皙的脸庞,光撒在他脸颊上,他的轮廓有些透明。这般沉静稳定,想来是和她不挂边的男人,荣绮暗想。
想着,自己就自如地收回了视线,全然不顾那人会如何所想。可宴殃那平静已久的湖泊已被她掀动,眼里波澜再也无法平复,他急忙转头,泪水险些夺眶而出,好在眼下大家并不注意他。没想到她会让自己如此失控,他竟差点殿前失态,他不该如此……
年迈的老皇帝,坐在高位却坐如针毡,他不上朝许久,如今坐了这么久,有些难受。他的眼睛不断地给宴殃暗示,催促着他快些结束。
宴殃平复好自己的情绪时,大殿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瞟向他,似乎荣家只是片刻的主角,真正的主角是他。
荣绮虽是武将,但从战场上培养出来的敏锐捕捉到了这一微妙。她想到了哥哥经常说到一人,大权宦宴……。她还想着那边清晰话语传入耳朵
“皇上洪福齐天,天赐双星福将于我曲国,实乃曲国之大幸!宴殃恭喜陛下!”
一番恭维之语听得荣绮鸡皮疙瘩耸立,佩服此人可以面不改色说着这些。诸大臣在宴殃的祝贺下,一同齐声恭维着。荣绝站在她前面,她见不到哥哥表情,但见哥哥单膝下跪行礼,她也只好跟着其一同。
显然恭维对皇帝十分受用,荣绮起身时偷瞄见到站在那个男人一侧的太子眉开眼笑的模样,像是……牧民家里的那个憨崽子。
荣绮心下暗喻,险些让她笑出声,她瞥见众人低着头,才松了一口气。
其后种种多跟荣绮无关,主将是荣绝,有事他顶着。因而接下来她的思绪基本游离在外,到府躺在床上和侍从回忆起来说着时,也只能说到这了。
“小将军,难得的盛礼你居然这般不重视,属下想参加都没机会呢!!”阿罗是草原难民的遗孤,从小就在兵中长大,后来荣老将军见此就让她给荣绮做伴。
“你身在福中不知福,真是累死我了。你快给我揉揉,早知你受得了,便让你去了。”繁琐的跪拜仪式,让荣绮苦不堪言。之前笼统加起来都没这次跪得多。她双手展开仰躺在床上,阿罗揉捏着她的膝盖,自己则惆怅怀念起那自由的草原,对比起来看的天空都是一望无际的。
这才不到一天,这般规矩这般礼数比军法还要束缚她。要不,明天就和大哥请命,让她回去看着那群士兵,没了大哥和自己,指不定他们现在多快活呢!想着想着她就这样睡着了。阿罗见怪不怪,熟能生巧地为她解袍换衣,将她翻身裹起被褥,见她安稳睡着才起身离去。
月下微风追寻着晚云,云随风动,二者互相缠绵。宴殃换下官袍凝视着它,他摩挲着衣服,脸上幸福一览无余。自己的侥幸竟然被她看见了,这般幸福唯他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