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份身份证号复印件推了过去,人手一份:“我下午联系上了杨明怡弟弟,理了一圈杨家人在村里往来频繁的亲戚,以及来往比较密切的朋友——全在这里了,相关的人一个都不要放过。”
“我们从后往前,你俩从前往后。老规矩,看完以后交换再来一遍。”
大家领走各自的复印件,很快,会议室里静了下来,只有分针“嘀嗒”,以及纸张的摩擦声。
林鹤知扫本子的速度非常快,和桌子边上的其他人比起来,简直是开了二点五倍速,全场就他一个人“唰唰唰”地翻页。单瀮听得直皱眉头,忍不住侧头瞪了他一眼:“你看得认不认真啊?”
林鹤知头也没抬,手上依然“唰唰”翻个不停,丝毫不掩饰语气里的嫌弃:“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只是阅读速度比你快?”
在场众人:“……”
秒针滴答滴答地转圈,会议室里只剩下沉默的翻书声。
段夏突然欣喜地喊了一声:“杨明怡爸爸!”
所有人抬起头,段夏瞬间又瘪了:“对不起,他买的除草药,我只是看到了他爸爸。”
林鹤知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你是挨个儿在查身份证号吗?”
“……呃,我只看生日日期。”
林鹤知一句“你到底是怎么从警校毕业的”刚涌到唇边,但他目光又碰巧落在了小姑娘胸口贴着的警号上,又温和地改了口:“先看药物品类,再对生日日期。”
不一会儿,林鹤知拿红笔划出了一条购买记录,推到桌子中间:“找到了,5月27日,杨明怡,买了一包敌鼠钠盐。”一桌人凑过头来,的的确确是杨明怡的身份证信息。
小刘一声叹息:“诶,竟然真的是自杀啊……”
段夏不解:“5月底买的药,放到7月中才用?”
单瀮和林鹤知互相看了一眼,在彼此眼中确认了自己的“不信服”。
“这也不能说是她自杀的铁证。”林鹤知想了想,说道,“那家店只要拿着身份证就可以买药,不能排除——身份证是真的身份证——但买药的人并不是杨明怡本人?”
单瀮问:“那家农药店门口有装摄像头吗?”
林鹤知回忆片刻,摇了摇头:“店门口没有。”
“但店门斜对面有一台ATM机,ATM上应该会有摄像头吧?”
如他所料,农药店对面的ATM机上空的确有一枚摄像头,角度刚好能拍到农药铺子大门。
第二天,警方从农药铺子5月27日的交易流水里找到杨明怡进出农药店的时间,再调取ATM监控。很快,他们在交易时间前后,看到了一个瘦瘦的女孩子,头发披肩长度,穿着一条普通的白花裙子,挎着一个粉色挎包,走进农药铺子又走了出来。
由于摄像头角度与清晰度的原因,并没有清晰地拍到女孩正脸。
“是她,对的,对的这是我女儿。”杨母盯着视频,眯起眼睛,“她是有这么一条裙子,那个粉色亮片包我也认得,这是她很喜欢的一个背包,我还骂过她,穿这么骚上街也不知道干啥。”
女人忍不住喃喃:“奇怪,她自己去买老鼠药做什么?”
几个警察互相看了一眼,没再说话。
今天,是杨明怡母亲主动找上门来的。前一日,她听说女儿死于中毒,一时反应不过来,大脑一片空白。辗转反侧一晚上,杨明怡母亲倒是回忆起了女儿生前一些奇怪的行为,便主动来到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