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他说完,只是正色说道:“你放心,张帅之仇本将谨记于心,片刻不敢忘怀,来日若攻陈国,定教你做先锋!”
至于来日是哪一日,却是不肯言明了。
不过话说到这个份上,古剑也很满意了,当即微微颔首,目送王政离去。
......
王政以主公之尊,主动去给臣下敬酒,自然称得上是礼贤下士,重才非常。
但能受此礼遇的臣子自然也不会太多了。
因为多了就不稀罕了,人人都有自然也就不值钱了。
接下来其他诸臣大多只得到了温言抚慰,受到敬酒待遇的又有黄忠和陆绩等几个起到决定性作用的人物,不过也都是一杯到底,没有人能再像郭嘉那般能得到敬酒两杯的殊遇。
转了一圈,王政来到了护送吕绮玲的并州使者席位,先对其他人微微点头,最后眼神落在张辽身上,笑了笑道:“至下邳一别,虽不过数月未见,本将却觉已是几度春秋,眼见张将军风采依然,实是可喜可贺。”
说话间的功夫,从婢女手中取了酒壶,亲自把酒杯斟满,“且请三杯满饮!”
听到这话,张辽神色一怔,身后的几个并州将官亦是神色同时一变。
王政这是何意?
要说敬酒,作为此番送嫁的使者,张辽的确当得起王政礼遇,但一杯却是最为合适的。
何况他们方才冷眼旁观,早就看的清楚,王政这一轮下来对那些麾下的文臣武将也不过都是敬酒一杯,唯一例外的也是那个更被武将们认可的首功之臣郭嘉,但也仅仅是两杯罢了。
张辽何德何能,抑或是做了什么,竟能让王政这般礼遇?
张辽自己亦是大为意外,主动推却道:“俺不过是奉君侯之命,护送小姐来谒见州牧的,虽添为使者,却不敢当州牧这般礼重,只能多谢州牧的浓情厚意,至于敬酒...咳,就免了吧。”
“此言差矣。”
王政凝视着张辽,正色说道:“本将这三杯酒,敬的乃是张将军的腹中锦绣,胸中韬略,与这使者身份毫无干系,将军有宣国威灵之器,猎夷虏侯之才,非敬三杯,不足以表达本将的敬意。”
听到这话,张辽的神色愈发尴尬了。
为何?
因为王政的这番赞誉莫说此时的他,便是温侯吕布都有些勉强。
自秦汉以来,能当得起“宣国威灵之器,猎夷虏侯之才”的人物,恐怕也只有王翦,项羽、韩信和霍去病等寥寥数人罢了。
而如今的张辽,无论是名声还是成就,离这评价也相差太远了。
但话说回来,能被王政这样的英雄人物给与这般高度的正面评价,哪怕知道这可能只不过是客套话,张辽的心里还是有些窃喜和得意的。
当然,表面上还是要谦虚一下的,“俺自问德薄能鲜,实当不起州牧这等谬赞,不过尊者赐不敢辞,这样俺只饮一杯如何?”说着便端起头一杯一饮而尽。
王政笑了笑道:“这一杯就当敬将军的才华,那这第二杯将军还需满饮才是。”眼见张辽正要开口拒绝,王政抢先说道:“将军莫要拒绝,这一杯却是有名堂的。”
张辽讶然问道:“州牧此言何意?”
“将军可是并州人?”
“正是。”
“并州男儿世代英雄,为我大汉抵御鞑虏,守卫边境,这第二杯,敬的不仅是张将军,还有温侯以及这几位并州好汉,诸君皆是我汉人英雄!”
这顶大帽子一扣下去,张辽连道不敢,只不过望向王政的眼神又变得亲近了几分。
地处边境的并州和两州其实一直以来都颇为受到中原人的歧视,或者准确点说,是中原地区掌握话语权的门阀世家,向来瞧不上这种塞外民风,称为蛮夷。
而在汉末这种兵荒马乱的年月,刀剑胜过了一切,明面上的歧视虽然少了许多,但实际上的排挤却是一直存在,如王政这般能正面肯定并州人的诸侯,算是极为少见。
这主要也是身份变高的原因。
换做一年前的王政如此表态,张辽或许就不会这般感慨了。
你一个黄巾贼寇,汉末鄙视链的最低端,不敢歧视我们并州男儿本就是正常不过!
想到这里,虽然觉得王政今日的举动有些突兀,张辽犹豫了片刻,还是端起酒来道:“州牧这般厚意浓情,俺实在不敢推辞。”又是一饮而尽。
“并州男儿,果是爽利!”
王政哈哈一笑,第三杯酒亲手端起,再次递向张辽。
“这...”
两人这番对敬此时已是吸引了场上不少人的目光,众目睽睽之下,张辽愈发觉得不妥,忍不住问道:“敢问州牧,这第三杯酒,却又是为何?”
王政眸中闪动着摄人的光芒,只是瞧着张辽好一会,突然剑眉一挑,笑吟吟道:“这第三杯酒嘛,其实倒没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