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
见阎象满脸都写着不赞同,刚张口似欲继续进言,袁术笑了笑:“何至于此?”
“一句戏言耳。”
“你且来看。”袁术一边对阎象说话,一边唤来侍婢取出地图,在几案上徐徐展开。
“这是...”阎象只看了会,便是一愣:“徐州地图?”
袁术点了点头,与他一同俯瞰图上锦绣江山,戟指向前,大显雄心:“此地,我亦早欲图之!”
他昂首阔步,在堂内踱步几圈,喃喃自语:“只是一则境内尚不平稳,刘繇盘踞曲阿,虎视在侧,若不拔除此人,扬州便不能尽入我手,当此时也,对外用兵,吾心有不安。”
“二则,陶谦刚与曹阿瞒大战一场,吾亦本欲与之修好,共抗袁曹联盟。”
“故此方才暂时按捺。”说到这里,袁术冷笑一声,尽是不屑之情:“却想不到陶恭祖无能至此!”
“既败于阉宦之后,又难抗区区贼寇,你说,此等匹夫老朽...”
他凝视着阎象,一字一顿地道:“我辈据万里之士,岂可与之为伍!”
“主公所言甚是。”阎象同意袁术的看法:“陶谦此人,不足一提。”
“王政...”
袁术摇了摇头:“一介竖子,麾下不过万余贼寇,竟是月旬连下五城,几乎攻占一郡之地,阎象,你说这是为何?”
阎象刚要说话,却听袁术已是自信满满地给出答案:
“此徐州兵乏将微,陶谦只余困守之力也。”
“无论王政接下来是攻彭城,还是进东海,以其目前声势,必逼着陶谦抽调广陵与下邳的兵力回防。”
袁术悠然转首,遥望北方,话语中已带了金铁之音:
“一老一小争猎徐州...”
到此时,阎象早听明白了。
主公有北进野望,逐鹿之志,他亦十分乐见,心中同样豪情奋涌,忍不住便插话:“此乃鹬蚌相争,两不相舍也。”
“哈哈,正是如此。”袁术拍掌大笑:
“两不相舍,吾自是要做那得而并擒的渔者了。”
“至于招揽...”袁术眼中寒芒大涨,似是心中愤怒:“前有管亥不听调令,后有王政背盟毁诺。”
“吾倒是不惧虚名受累,但是青州贼...”
“嘿,却是不可再信,遑论用之?”
最后一句话让阎象终于放下心了,他拱手道:“王政此獠本就狼子野心,非居人之下者,主公有此思虑,可谓明见万里!’
“是臣多虑了!”
再看了眼地图,袁术沉吟片刻,道:“传我将令,令怀义校尉孙策先领五千人马,即日启程开往钟离,并驻扎城内,静观其变。”
“其余各部均厉兵秣马,进入备战!”
“诺!“
......
任何时代,沙场征伐,情报都是极为重要的,更是决定成败的关键因素。
一旦消息有了谬误,或是迟滞,便会让统帅对局势错估,继而做出不利的战略规划和举措。
王政和袁术,便同时吃了此世消息传递缓慢的亏。
谷前者因张饶所言,以为北海如今为管亥所困,无力出兵,却不知北海不但早已解困,更有一位未来的大敌翩然而至。
后者则不知道,那个让他咬牙切齿的黄巾渠帅,在日前却已成了某人的刀下亡魂。
......
青州,北海国。
山东半岛因河道较多,无论州内郡县还是跨境他州,有不少人在往返时都会选择快捷安全的水路。
在乱世之前的太平年月,无论入黄河,出渤海,日常可见俱是来往船舶穿梭不绝,更有无数纤夫力棒依河而生。
可到了如今...
即便是最为繁华的齐郡,都已少见帆影,惟有河畔的几个县城处才瞧到些许泛舟撒网的渔民。
除了北海国。
即便是在不久之前遭遇大股黄巾贼寇的侵扰,可危局一破,第二日便能见无数楼船从近海航路驶出,凭此便可见此地居民的生活状态。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其相国的功劳。
孔融、字文举,乃儒圣二十世孙,自幼便名动天下,自身更是当世大儒,经学宗师。
这般有大才且出身好的人物,再加上身居高位,想当然地,都与平易近人绝缘。
不过今日的筵席之上,天下知名的孔北海,却是一反常态地热情主动,全无架子,往日脸上的倨傲自衿,更是半点都无。
“玄德,且满饮!“
似是心情大好,从开席至今孔融除了举杯痛饮,便是邀人举杯痛饮。
听到呼唤,下方榻几上一个披甲将官连忙抬头,先是温和地笑笑,随即便在身侧美婢持壶倾酒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