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队探路的哨骑当先踏入牟台庄境要想通知村庄做好准备迎接大军时,竟意外地碰壁。
琅琊国郡内向来清平,何况这里更是在州治开阳附近,便是在如今汉末群雄割据的兵荒年月,附近也很少有什么贼患盗劫。
所以牟台外围的土墙修筑的并不算高,大约不过两三米,如今却是一群乡民打扮的汉子在上面搭弓引弦,脸上更慢是警惕,更直接指想了对面的哨骑。
而在一道紧紧合拢的阑珊木门后,更有一个少年咋呼着喊道:“来者何人,立刻下马止步!”
“否则休怪俺们的弓箭不客气啦。”
“没眼力劲的浑货!”
这一行哨骑,作为开阳的官军,在琅琊郡内天生就自觉高人一等,便是其他地方的军队都未必看的上,何况是一群泥腿子乡民?
更何况,他们还是军中地位最高最为金贵的骑兵?
如今却被这些刁民拿着一些不成样的木弓威吓,当头的哨骑第一时间简直意外到怀疑人生。
回神之后,旋即勃然大怒。
反了你们了!
带头的怪眼一翻,径自厉声喝骂:“没看到我等所穿军服精甲吗?”
“我乃琅琊国汉军都伯,尔等竟胆敢用利器相对,可知乃是犯了大不韪吗?”
“快快自缚请罪,莫要自误!”
“惹恼本将,尔一村人头都不够砍!”
听到这番疾言厉色,那少年似是惊呼一声,吓得不轻,随即在门后探头探脑地打量着哨骑一行人,随即嘟囔起来:“看你们这装扮倒是像那么一回事。”
“但俺们不敢信啊。”
“就在今日早晨,也有一群人穿着和你们差不多的装扮,跑来喊着要进村。”
“但是俺们之前也听到临沂那边闹了贼患,当时便叫了村里几个在临沂有亲时常走动的出来瞧了瞧,结果一接话总感觉不太对啊。”
“你看,那伙官军刚走,紧接着你们也打着同样的旗号又来,这...“
“也太凑巧了吧,俺们实在是不敢信啊。”
“所以,俺们实在是不能,也不敢放你们进村啊。”
“什么?”听到这话,哨骑一怔:“刚刚有官军前来此处?”
他皱眉思索片刻,对着少年追问:“有多少人,确定是从临沂来的吗?什么时候离开的?”
“从西面来的,除了临沂还能是哪里啊。”少年似了回忆了下,有些不确定地回答:
“人反正比你们这十几个人多不少,乌泱泱的,大概几百人是有的。”
“当时他们也老大不高兴地,俺瞧那个领头的眼神,凶神恶煞的,似乎都想直接硬攻我们村子了,当时可把俺吓坏了。”
说着,少年还拍了拍胸口,似是惊魂未定般:“幸亏后面又来了个将军模样的人,似乎很急地叫唤了几声,才把他们叫走了。”
“看样子,似又往西面折返了。”
几百人?从临沂来的,又回了西面?
这方圆几百里内,如今有几百人的军队的就三股势力,开阳,临沂,和黄巾贼。
自家就是开阳军,若有其他人马调动,不可能不知情。
临沂全城之前也不过千余人马,之前不是说都被黄巾贼消灭了近五百人吗,何况如今正被围困,哪里可能有几百人跑来牟台闲逛的道理?
若是临沂如今城破,也只会直接赶到咱们开阳求援才是啊。
想到这里,哨骑已大致明白了。
这群“官军”一定就是那群围攻临沂的黄巾贼寇伪装的!
谷他们打扮了临沂兵,正好把那些盔甲军装拔下来...
几百人...
正好数目也对得上!
感觉自己已然猜中了真相,哨骑都伯激动了,再次对着少年喝道:“你这黄口孺子,快告诉我,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午后过来的,才走没多久吧。”少年再次露出回忆的神色,道:“他们不像你们有高头大马骑乘,我估计这会顶多也就走了几里路吧。”
听到这话,那都伯兴奋的再也顾不上通知牟台村的人招待大军了,连忙一牵缰绳,调转马头,对身旁几个哨骑疾呼:“此事甚为紧要,速与我回去禀告王校尉。”
说着,便是一声“驾”,一群人当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只是他们心思不够缜密,未曾发现一些古怪的地方。
比如牟台这般一个大的村庄,为何是一个少年乡民与他们对话。
以及那少年说话时特别缓慢,虽然看似是临沂口音,却似乎有些稚涩的味道。
......
“什么?“
“午时有几百伪装官军的来过牟台?”
听到这话,王令拍案而起,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