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朝声音处追去。他抱着君无赦手臂,带着人起身要走,君无赦半知半觉,起身时才发觉,脚下已经没了力气,两个人就齐齐跌进了草丛里。
君无赦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保持清醒,她身躯压在白独秀身上,透过衣衫君无赦清晰地感觉到白独秀身躯的炙热,这种炙热的感觉与她身心冰凉形成奇异的交错。
白独秀扶起了君无赦,将人扶靠在石壁上,见她嘴唇青白,手臂溢血,立即拿出一方帕子,给她包扎伤口。
君无赦声音有些模糊,伸手推着白独秀,道:“你走!离开这里,我自己能脱身!”
白独秀抓着她手,沉声道:“你受伤了,老实点儿,不要乱动。”
君无赦要收回手,拒绝道:“一点小伤用不着,我叫你走,听见没有?快放开我!”
白独秀却坚定地道:“不走。别乱动,等下伤口撕裂就更痛。”
君无赦瞪了瞪他,急声道:“白清誉,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刚关完禁闭,还敢来管我闲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忤逆了!”
白独秀专心地给她包扎伤口止血,淡声道:“我向来如此,忤逆,不觉得。”
君无赦喘息低沉,面色有些苍白,软筋散在慢慢扩散,让她浑身渐渐无力,几度想张嘴反驳,都没有力气。
白独秀给她止住血,望了一下四周,道:“待会躲水里去。”
君无赦眸子晲着他,摇头道:“不行,水里虽然隐蔽,但我不谙水性。”
白独秀本想着御剑离开,后又想起梵净山几个围场为防妖邪逃窜,都设下了结界,御剑飞不起来。
沉默少顷,杂乱的脚步声再次袭来,白独秀正欲带着人蹲树上,君无赦却突见远处石块下,有一斜陡峭坡,峭坡上面草丛高长,底下是个斜陡平地,勉强能容纳两个人身躯。
看了须臾,君无赦感觉身上逐渐失力,想也不想,奋力拽着白独秀腰身翻滚了进去,两个人就这么以一种妙不可言的姿势,躲藏在斜陡峭坡下,白独秀将人压在下边,就着这个姿势,君无赦再次感觉到白独秀身上传来的体温,以及四目相对下,互相呼出来的热气。
君无赦偏头,强撑着意志,警惕地望着石坡外,双腿不知是被压的,还是因为软筋散缘故,开始渐渐发麻,微微松动看看有没有知觉。
白独秀喘气,眼神定定望着她,冷声道:“你别乱动!”
君无赦嗓音沙哑,面上露出郑重的神色,道:“我腿已经没有知觉了,这下真要完了,该怎么办?”
白独秀望着她的严肃面容,不敢挪动分毫,甚至连呼吸都在有意无意地压制着,眼下这个姿势,只能一动不动地直视着她的面颊。
耳边听着对方低沉了几句,一直在问“该怎么办”,须臾,白独秀沉声道:“放心吧,你还欠着我的人情,我不会让你就这么死了的。”
话音刚落,石头外就响起一阵尖叫声,只见不远处,一个女子抱着一名仙士的腿,阻挠他上前追捕猎杀自己孩子,仙士身躯往前拖了几步,还是没挣脱。眼见孩子跃入河里逃掉,仙士彻底被激怒,立即搭起五只羽箭,射在女子后背,一箭两箭三箭......直至整个后背插满了利箭,躺在地上没了反应仙士才离去。
君无赦怔怔地瞧着女子那张脸,意识混乱渐迷,只见得沈秋辞蜷缩成一只刺猬,躺在冰冷的草丛里,血水顺着脖颈流淌而下。
白独秀看着她茫然地神色,唤道:“谢香吟。”
君无赦听不清白独秀的声音,嘴里喃喃地念着道:“她......她在看着我。”
白独秀面色郑重,问道:“谁?”
君无赦沉声道:“我的师娘。”
白独秀偏头望着石缝外,地上躺着的一具血淋淋女尸,一下明白了怎么回事,轻声唤道:“谢香吟,那不是。”
君无赦问道:“白清誉,你为什么不恨我?”
白独秀目光微动,一言不发,沉沉看着她。
君无赦沉声道:“慕京箫说得对,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我。你该恨我的,要是没有我,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
白独秀道:“那不是你的错。”
君无赦舒出口气,冷笑一声道:“不是我的错,那是谁的错呢?三年前,有人跟我说,只有死了才能了结痛苦,后来我发现,死了还是很痛苦。痛苦纠缠着恨意,让人渐渐变得麻木,即便一刀一刀剜着血肉,我也不会感觉到疼痛。你想帮我驱魔度邪,劝我弃邪归正,然而你也明白,我没了魔气,他们就会放过我么,弃与不弃、活与不活从来就不是由我来选择。”
白独秀双目微颤,深情望着她道:“谢香吟,跟我走吧。”
君无赦呼吸晦涩,轻笑着道:“走?走去哪?回云间香雪海?你家中既有母兄长嫂,也有熟人,我跟你回去干什么呢?回去你的家人也要遭万人唾骂。”
白独秀深沉地道:“为恨所控,会回不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