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大娘知道你们江湖人不比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整日打打杀杀的,要争什么第一。要是你们真的做了什么不好事,我也会替你遮掩的。”
“什么?”桑溪玉偏过脑袋,眼眶微红,她有些不明白。
大娘颠了颠怀里咬着手指头的小孩,面上有些为难的神色,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道:“那日我从桑家堡走过,忽然问道一股臭味,心里还想着是什么东西坏掉了。你不在,你爹娘也不在了,我们这些人也得帮你们看看房子不是?”
她扯起嘴角笑,表情有一瞬间便得凝重,“大娘我就找了几个人想着进去收拾了一下,接过在你的房里看到一具尸体,当时可把我吓了一大跳!”
“什么,尸体?”桑溪玉愣住,她差点歪倒在地,一只手重重压在大娘的肩膀上。桑家堡怎么会有一具尸体,难道是阿夭?
她浑身颤抖起来,这一下又把大娘给吓得魂飞魄散,她看得出来桑溪玉很是虚弱憔悴,语气缓和几分道:“那看起来还是个姑娘,瘦得一把,心疼的啊......”
桑溪玉如遭雷击,她愣在原地久久无法回过神来,那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竟迈不出分毫。她的心也开始剧烈地痛起来,桑溪玉快要不能呼吸,她几乎开始求救。
不可能,阿夭怎么会死了?她明明,在临走之前,用秘术和神药护住了她的命,明明可以坚持到自己拿到解药回来。
阿夭明明只是伤口不能愈合而已,桑溪玉紧紧闭上眼睛。
一侧的大娘没有发现桑溪玉的不对,仍在心有余悸地絮絮道;“我们进去的时候,那尸体都腐烂了,脸都看不清,吓得我眼睛都捂上了,哪里见过死人啊。”
闻言桑溪玉抖了一下,她转过脸看向那条通往桑家堡的小径,曾经她跟阿夭手牵手走过无数次,她好像看见一个小小的影子在其中闪过。
只一瞬她跌跌撞撞奔过去,大娘还没反应过来桑溪玉就已经消失在眼前。她有些担心,赶紧找人将小孙子安顿好,又招手喊了一帮人跟着一起,免得要帮忙,人家毕竟是一个小姑娘。
桑溪玉跑到桑家堡门口,手一滑,手中拄着的长剑脱手,整个人跌到在地。
看着身下的泥泞乱草,她忽然有些恍惚,太久,这里太久没有人走过了。桑溪玉抬头看向眼前已经布满青苔的石阶,曾经在这个台阶上,阿夭陪她数星星,告诉她她会永远赔着自己。
碎雨淅淅沥沥落下,泪水也不争气地砸落在地。
进入屋内,果真有一股腐臭夹杂着灰尘的生涩气味,屋中那张原本阿夭躺着的床上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桑溪玉双腿一软,手紧紧扣住床帮。
大娘此刻有些慌乱,上前扶住桑溪玉,才发现她瘦得有些过分,浑身的骨头硌人。
“关关啊,你咋了,你别吓大娘啊。”
周围的人也上前安抚道:“是啊关关,这人都臭了,我们就帮你烧了。”
直到装有阿夭骨灰的盒子放到面前,桑溪玉才如梦初醒,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她伸手颤抖着抚开上处的泪滴,一遍遍地道:“阿夭,我回来了,阿夭,我回来了。”
“你怎么就不再等等我呢?”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心里不落忍,撇开脸抹了抹眼泪。他们一个一个离开,似乎要把这里留给桑溪玉跟她的朋友。
桑溪玉跪坐在地上,她将阿夭的骨灰盒子贴在面庞,上面似乎还有阿夭的温度,阿夭的手抚过自己额头时,阿夭的手拉过自己手时的温度。
空洞的眼泪不间断地淌下泪,桑溪玉哭不出声来,她的心在哀嚎,她的一切,她的生命在天天崩地裂。
可是,明明她已经拿到药了啊。
“阿夭——”她向前吐出一口瘀血,终于哭出声来,“你怎么就变得这么小。”
这间屋子,命中注定徒留她一人的影子。
那个冲上前保护自己的阿夭,那个说好要跟自己一起去中都看看的阿夭,再也不会回来了。
桑溪玉一点一点用手抹去木盒上面的血渍,她掌心生滑,几次差点拿不住,只好将盒子紧紧抱在怀里,这个盒子跟阿夭的怀抱不一样,它太过冷,太过硬。
“阿夭,你会不会痛,你离开的时候,有没有在怪我,怪我没有陪在你的身边。怪我把你一个人丢在桑家堡,怪我这么久都没能拿回解药。”
桑溪玉抽泣着,她的头埋在胸口,泪水沾湿了衣襟,“我没用,阿夭我真没用。”
“我没能留住阿莲和游大哥,连你,也离开我了。”
泪眼朦胧中,她的耳畔似乎响起阿夭的声音,淡淡的很是空灵,像是从远方传来。
“关关,等我好了,我们就去中都。”
“关关,若我死了,便把我埋在土里,我会长成一棵树,为你遮阴。”
我不要,桑溪玉泣不成声。